12、一桩婚姻的终结卞家房款失窃,引起铁柱的高度重视。
案发后,他立即到现场勘察。跟以前所有的案件一样,他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门窗都锁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房子里除了卞疆夫妻俩,只有一个还不会说话的蹒跚学步的孩子。
怎麽回事呢?他又想不明白了。
这天晚上,卞疆对太太说:「明天我就走了。」
她有点害怕,一下抱紧了老公:「我一个人害怕。」
卞疆:「我必须得走了,生意已经被耽误了。」
太太:「我也跟你去。」
卞疆:「不行,我们几个合夥做生意,都是男人,一起吃,一起住,你去怎麽办?而且,人家都没有带家属。再说,我们这种生意不固定,今天跑到这里,明天跑到那里,天天都在车上,很动汤。」
太太:「那也不能总把我丢在家里啊。」
卞疆:「我更想你。等我的生意做出一定规模,稳定了,我立即接你走,再也不回来了。」
太太:「你快点接我啊。我害怕这个地方。」
卞疆:「我会的。」
太太:「你别睡,等我睡著了你再睡。」
卞疆:「好的,我等你,你睡吧。」
……半夜时,卞疆被什麽声音弄醒了。他睁开眼,听见是身边的太太在说话,她一边哭一边说:「你别走!你别走!」
四周太黑了,太静了,太太的声音显得很突兀,很恐怖。卞疆使劲推她的肩,好半天她才醒过来。她万分委屈地抱住卞疆,哭得更厉害了。
卞疆:「你怎麽了?」
问了几遍,她才止住哭,黯淡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结婚那年遇到的那个算卦的老头?」
卞疆:「哪个算卦的老头?」
太太:「我们去城里买电脑,在路边,那个穿呢子大衣的老头。」
卞疆:「噢,想起来了。」
太太:「他为我们算卦,说我们的婚姻到不了头……」
卞疆:「你信那鬼话?我们这麽多年不是过来了吗?」
太太:「刚才,我梦见他来了。他拉著你就走,说我们不应该做夫妻。你也不反抗,就跟他走了。我在后面追,怎麽也追不上……
卞疆:「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太太:「我有一种预感,好像要出什麽事,我俩好像要到头了……」她一边说一边又低低地啜泣起来卞疆轻轻亲了她一下,说:「我怎麽会抛弃你呢?」
卞太太还在哭,那哭声让卞疆的心情很压抑,她说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好像要到头了……
第二天早上,卞太太就找到李太太和慕容太太,提出要退出几个人的约定:她不再收养这个男婴了。
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很诧异。
李太太心直口快地说:「你这就不对了。当时,咱们几个人都同意轮流收养这个孩子,才把他抱回来。现在,你怎麽能说退出就推出呢?」
卞太太:「我老公今天要走了……」
李太太:「他走不走和这个孩子有什麽关系?」
卞太太:「你们知道,我家失窃了……」
李太太:「你总不会以为是叉偷的吧?」
卞太太:「我没说是他偷的。我是说,现在我家一贫如洗了。卞疆没有固定收入,接下来的生活得靠他一分一分地赚。我实在没有能力再收养一个孩子了。」
慕容太太叹口气说:「好吧,那就把叉先接到我家吧。」
卞太太的脸上挂著歉意:「另外,我想说……」
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看著她。
卞太太鼓了鼓勇气:「我想说,这个孩子好像有问题。」
李太太:「什麽问题?」
卞太太压低声音,说:「我觉得他是两个,明中一个暗中一个。」
李太太:「别胡说了。多可怜的孩子!」
只有慕容太太听了卞太太的话,心抖了一下。
卞太太马上回家把那个男婴领出来。一路上,她没有看他一眼。
她把他交给慕容太太,急匆匆就离开了。走到门口,她回头瞟了他一眼,他直直地看著她,那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走出慕容家,卞太太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她终於把这个可怕的东西甩出去了。
卞疆在收拾东西。
卞太太说:「你等著,我到附近小卖店给你买几瓶纯净水去。」说完,她出了门。
窗外的阳光很好,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它们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卞疆只想带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书。他的眼睛在书架上看来看去。最后,他的手伸向鬼屋房东写的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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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卞疆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看见书架上有一叠照片,有几十张。照片上那白花花的肉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无疑是A级照,他经常在黄色网站浏览。
家里怎麽有这种照片?
他拿起来,蓦地瞪大了眼睛——那男人竟是镇长!
由於角度问题,他看不见镇长身下的那个女人。
镇长赤身裸体的照片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里,他肯定要一张张地看下去。
镇长的表情千变万化,有的很痛苦,有的很幸福,有的龇牙咧嘴,有的怒目横眉……
他一张一张地翻,那个女人的脸露得越来越多。最后,卞疆终於看清——那女人正是他的老婆。他们做爱的地点正是自己的家。
她在镇长的身下、身上、怀里、怀外,表情无比陶醉。
卞疆傻了。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举起脚把椅子踹翻了。接著,他一发不可收,把四周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发□够了,他呆呆地坐在地上。
他的心里压上了一座山。他相信自己一辈子都推不翻。
他在外面奔走,操劳,为这个家赚钱,吃的苦太多太多。而他的老婆在家里却跟另一个男人颠鸾倒凤!
太太还没回来。
这段时间,卞疆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为这个决定想哭。
太太终於回来了,她手里拎著几瓶纯净水。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进屋后吃了一惊:「怎麽了?这麽乱!」
卞疆看著她,没有说话。
她感到气氛不对头,四处看了看,一下就看见了书架上那叠照片。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当时就傻住了。
她软软地靠在书架上。
她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男婴!
她和镇长在一起,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只是没有防备那个男婴!有一次,她跟镇长通电话约会,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玩。算起来,在她抚养他的一个月里,镇长有三次来到她的家里过夜……
前不久,她曾经有一次发现家里的空胶卷好像不够数。当时她并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可恶的男婴,肯定是他搞的鬼!他不但要让这个家一贫如洗,还要让这个家星离雨散……
可是,他是怎麽拍的呢?
卞太太陡然想起昨夜那个梦:到头了……
她一张张撕那些照片,眼泪流下来。她说:「卞疆,你打我吧。」
卞疆冷冷地说:「离婚。」
她呆呆地看著老公,说:「不能挽回了?」
卞疆:「你说呢?」
她看得出来,他已经铁了心。
他站起来,翻箱倒柜,终於找到了他们的结婚证,他把它装进口袋,平静地说:「我在前面走,还是你在前面走?」卞太太说:「我。」
她慢慢朝门外走,走过卞疆身边时,她突然大哭起来,紧紧搂住他:「卞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卞疆没有表情。
卞太太一边哭一边说:「我一个人在家,快三年了,实在没意思……你理解我吗?」
卞疆没有表情。
卞太太:「你让我用后半生弥补你,好吗?」
卞疆还是没有表情。
卞太太:「那个算卦的老头早就说我们到不了头,卞疆,发生这件事,是命中注定的,你别这样恨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和命抗争,好不好?你别离开我,好不好?……」这时,卞疆眼里的泪流下来。
太太颤颤地说:「都是那个男婴捣的鬼,他偷了我们的钱,又要逼我们离婚……」
疆大声吼道:「是谁捣的鬼不重要!不管怎麽说,你是不是跟人家睡了?」
她哑口无言了。
卞疆擦擦泪,平静了一下,说:「你洗洗脸。还是我先走,我在那里等你。」然后,他大步走出去了。
卞太太哭得瘫倒在地。
卞疆和卞太太很快就把离婚手续办完了。
尽管他们没有对任何人声张,但是镇里很多人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卞疆走了。他把房子和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卞太太(我们继续叫她卞太太),一个人去漂泊天涯。
他离开小镇的那天,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天阴了,雨淅淅沥沥落下来。
卞太太知道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像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看著他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这狠心的,竟然没有回一下头。
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卞太太盼著老公回心转意,突然出现。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这天,卞太太突然回想起,那天她翻看那些偷拍的照片,其中一张照片里有那个男婴,他在卞太太和镇长的旁边睡著!
卞太太糊涂了,只要有一个镜头里出现了男婴,就说明这些照片不是他拍的。
那是谁?
还有一个第三者埋伏在暗中,潜藏在她家的某一个地方,把他们交欢的场面全部偷看?把他们的癫狂爱语全部偷听?
她感到后背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