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心(26)

冰砯
《挖心》作者:冰砯第遗章2004年9月27日,星期一。天刚亮,远处山地上出现线阳光,很红,却不刺眼。大街已经传来扫地的沙沙声,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挥动着扫把,扫把慢慢的推赶着地上的枯枝落叶,显得有些笨拙。哐当……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声铁门的声音,那是一所大学的校门。一位二十岁的青年失魂落魄的从铁门里跑出来,正巧撞上了这位扫大街的妇女。青年向后退了几步,啪!

  最后的回忆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下子就跑到了梁家私人诊所,我敲开了她那散玻璃门。"洛茵乐平静了下来,她打算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仵天。"我一进去,就把录音放给她听。"

  "梁秀梅她向你认错了,对吧!"仵天轻声说道,"之后,她就把手术刀拿了出来,给你。她想得到赎罪,叫你把她给杀了。"

  洛茵乐抬起头,看着仵天,此时此刻她觉得仵天很"恐怖"就像他当时也一样在场。她点了点头,"她给了我一副手套,和护士服。她说,这样就不会留下痕迹了。"那天晚上的情形又出现在洛茵乐的脑海中,"我拿着刀,疯狂地刺她的心脏。她却一直微笑着,让我觉得很讨厌,在离开的时候,我还把她的手放进了那个洞里。"

  仵天笑道:"这个梁秀梅想事情还真是周到,让你把她亲手杀了,她就可以安心的去了。所以,她躺在地上让你用手术刀去刺他的心脏。真是可笑,可笑之极。"仵天的笑容渐渐地变了,变成了苦笑。"洛茵乐,你真是个白痴,人家这样说,你就做。你明明知道这样是犯法的,还要去做。"

  "你知道吗?只要一想到姐姐的死,我就难过,伤心。我恨不得她死掉,这样姐姐就会安心了。"洛茵乐双手紧紧地抓住台布,桌子有些震动。

  "洛茵乐,你现在还不能冷静一点吗?你杀了梁秀梅,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仵天对着洛茵乐吼了起来,但是声音不是很大,因为他害怕被别人知道。

  "仵天,想你这样的富家公子,是不会明白的。"洛茵乐摇了摇头,含泪说道:"你知道吗?姐姐她很疼我的,父母死得早,是姐姐一手把我拉扯大的。你知道我跟她的感情有多深吗?我们求亲戚,叫他们收留,可是他们说自己家都养不活了,还养我们。后来,姐姐就带着我去捡垃圾,才保证了吃穿。姐姐她明明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但是只靠政府的那一点救济,她分数达到了,也没钱去读。你知道吗?她为了我,已经牺牲了很多。如果,她去念那个本科,也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你知道吗?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很难受的。"洛茵乐越说越伤心,这就是她记忆中的姐姐。

  "我知道,知道你们很辛苦。也是到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很难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姐是冒着自己的生命,得到了那段录音。她是为什么吗?她也是为了不让跟多的人再受到伤害,希望大家快乐。她只是想让大家知道,这一切不是诅咒,而是认为的。她只是想证明,证明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生命诅咒。一切,都是人们自己心里想出来的。因为罪恶,而让整个世界被诅咒。"仵天一口气说完,这些都是他与洛茵悦接触得来的答案。

  洛茵乐愣住了,是仇恨让她冲昏了头脑。她回想起四年前,她姐姐离开的那一个下午。仿佛还在自己眼前,姐姐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小乐,对不住啦!T.L最近一个人在家,他一定非常寂寞,所以今天晚上我就过去多陪陪他。晚饭我已经做好了,你想什么时候吃,就热一下。"洛茵悦笑的很开心,她永远都只会给人带来快乐。"小乐一定要乖乖的,下次我带你去见见那个叫T.L的弟弟,他很厉害的。"

  洛茵乐抬起头,看着仵天,"谢谢你。仵天,是你让我真真了解到姐姐的内心。"她擦干了眼泪,笑着对仵天说:"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也说完了,给你留下一个好的回忆。"

  "洛茵乐……"仵天皱着眉头,看着洛茵乐。

  洛茵乐用手弹了一下仵天的额头,"大帅哥,皱着眉头,可就不好看了。以后,我一样会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的。能陪我吃完这餐饭吗?"

  仵天点了点头,他挥手叫道:"服务生,来两份晚餐。"

  之后,服务生端来了两份西餐。

  饭后,洛茵乐擦了擦嘴巴。她望着仵天说道:"仵天,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完整,这么好的家庭。"

  "或许吧!"仵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晚餐快结束了,洛茵乐也就要离开了。"洛茵乐,那天晚上,你是去拿回掉在诊所里面的录音对吧!"

  洛茵乐站起来,笑道:"这也许是老天的安排,我把录音落下在诊所里面。那是姐姐给我留下来的最后一点点回忆,所以我就去找了。想不到,那天晚上居然遇到了你们两个。"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个MP3,轻轻地放在桌上。"这个,你留着吧!"

  仵天抬起头,看着洛茵乐,"这是小悦老师留下来的最后一点回忆。"

  "这个是证据,我不能带走。而且,我觉得,四年前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洛茵乐说道。"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洛茵乐眯着眼睛对仵天笑道:"好啦!我走了,可能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说完,她离开了餐厅。就在洛茵乐刚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洛茵乐。"

  她一回头,是刚才的那个服务生,只见他拿着两束假的蓝玫瑰。服务生双手把蓝玫瑰递给了洛茵乐,"这是我们家少爷送给你的,他说假的不会凋谢,能够永久保存。"

  洛茵乐拿着花抱在胸前,她的脸红了。玫瑰花里有一张卡片,上面写道"相遇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我们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是花语。她回头,望向餐厅,却没有再看到仵天的影子。她大步的离开了餐厅,走向车辆来来往往的街道。此时此刻,她轻松了许多,把那件事说出来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一次洗礼,虽然不再纯洁。

  洛茵乐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去警察局。"她很干脆。出租车沿着马路,载着洛茵乐通向了那个笼子。

  仵天回到家,这时仵佑恒和祝媛已经走了,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绮丽儿估计,又去了验尸房。仵延和仵絮,不用说,忙着案子。仵天直接到了房间,他躺在床上,为的就是不让自己掉眼泪。他是平生第一次把自己身边的人送进牢房,并且是自己第一个喜欢的女生。

  他的手机响了,是仵延打过来的,仵天接通的电话:"大哥,如果你要跟我说案子的事情,那么就请你不要问了。现在,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就让我对她,最后的回忆是好的。"

  "那好吧!"仵延低声说道,此时此刻他心中有太多太多不明白的疑问,带着无数个问号挂掉了电话。

  仵天看着手机,自言自语地说道:"如今我还是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推理错误。"

  手机又响起来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仵天一直看着手机,他没有接电话,因为他知道,这是红玫打过来的。他看着电话号码,心脏就像被无数把刀同时**,非常刺痛。他感觉对不起全世界,对不起身边的所有人。手机还在想着,仵天他不敢接电话,他把手机扔到了一旁,蒙着头痛哭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分,多少秒,手机响着直到没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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