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盖住自己的嘴,忍住了哭泣。
周警官见我如此动容,有点无所适从。
我看到他的局促,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们做文字工作的,向来比较敏感。”
然后,我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始问我的问题。
我的声音有点难以察觉的颤抖:
“那后来,怎么判的,是死刑吗?”
周警官垂着眼帘,摇了摇头,一副没趣样子,“判了 5 年。”
我吁出了一口气。
周警官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大对劲:“李编,你这是在同情她吗?”
我解释道,“没有没有,只是感叹杀人犯会判这么短吗?”
周亿有点无奈:“这就是这件案子,让我最难忘的地方了。”
“她说的那些供词,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支撑的证据。从后方袭击?实际上死者的身高比齐淑兰高一个头,她很难袭击;按着别人的手扯床单?更是可笑,根本不可能实现。”
“后来,我们把她送去进行了医学鉴定,诊断出,她患有精神分裂症。她最后对我吐露的那些,可能都是她的臆想。因为我在一个已经结了的自杀时间上浪费时间、劳师动众,被罚停职半个月。”
我好奇道:“那既然没找到证据,为什么还判了五年?”
“因为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罪,即使卖自己的器官,也是违法的。”
我关掉了录音笔,问周警官:“您至今依然对这件案子耿耿于怀,是为什么?”
周亿苦笑了一下,说:
“不甘心。”
“别看齐淑兰只是个保洁,可她非常狡猾。”
“她一再地抛给我一些蛛丝马迹,又一再地撒谎,我的直觉告诉我,还不是最后的真相。”
“一开始,我怀疑她杀人,接着,又怀疑她杀了老公,查着查着,变成了怀疑她杀人劫财,结果又都不是。”
“我办这个案子的感觉,就好像在水里抓肥皂。”
我笑了,“您的比喻真有意思。”
周警官继续说:“我会亲手把肥皂抓上来看个清楚!等到了我退休,就有大把的时间,仔细研究这个保洁。”
“今天,感谢李编,等这篇报道发出去,我想,一定能有更多线索。”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祝您成功。”
周警官站起身,与我握了握手。
我对周警官说:“感谢您今天的配合。”
周警官挠了挠头,抱歉地对我笑了笑:“没想到,还把你给说哭了,怪不好意思的。”
我摇摇头。
“没事,是我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