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如果不是我过度敏感,有一件事儿,我是确定的。
他好像极少叫“小姨”了,能称呼成“她”,便绝口不叫“小姨”。
小姨待我们这样好,知道我们考去了一个陌生城市的大学,马上张罗着在老家用惯了的吴阿姨和疤脸保镖吴大风跟了过来,吃穿用度一应都准备妥帖。
租下来的房子,离学校极近。
除了三室一厅变成了四室两厅,其他都没变。
只要我们一回到住处,吴阿姨就会张罗一大桌吃的,还会抱怨我们住学校寝室住野了,都不知道回家看看她。
只要我们有事出入,大风叔随叫随到。
吴大风是吴阿姨的亲弟弟。
也是小姨极其信任的人。
虽然年轻时候是个古惑仔派头,头发自来卷,高高大大,爱打架,脸给人划出了疤,腿也动过手术。
但到了小姨身边后,性情却出奇地温和,爱跟我们小孩子拌嘴,妥妥地反差萌。
平日里自己做甩手掌柜跟人合伙经营着一个修理厂,多数时候,就是小姨安排在我和谷从阳身边的得力保镖。
小姨这样用人,无疑是把人往死了拴。
所以,这十几年来,吴阿姨和大风叔一直陪伴着我们长大,一个照顾我们衣食起居,一个每天接送我们上下学,都已经成了我们家重要的一员。
但谷从阳生性里本就是淡漠多一些,对谁,都是保持着距离的客气。
唯独使唤起我来,毫不客气。
小时候,动不动要我去杀了那个,绑了这个。
长大了,更狗了。
来回趟地一个电话就要我跑过来给他送东送西。
关键是,他要什么,就得立马要。
一秒也不肯等。
你跟他商量吧,没毛用。
他惯会用一句话治得我服服帖帖,算了,那我让小姨给我送吧。
于是,无论我是在被窝里追剧,还是在操场上跟闺蜜正赏析着班上的某位小哥哥,都要接受谷从阳随叫随到的指令。
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狗的弟弟吗?
谷从阳的“狗”性发挥到巅峰的时候,刚好是我春心荡漾的那一年。
只不过,荡漾的对象,是一个令谷从阳极其厌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