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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迷了一年了,医生告诉我。
我向他们询问当初的事情,他们告诉了我那个恐怖的噩梦。这时,我才明白,原来那个跟鬼斗争的梦才是假的。
一段又一段的记忆充斥在我的脑海里,我记起来了那个梦里的一切。
在那个梦里,我一次次地重复着这个梦的内容,有的时候我害怕地躲进了小叔家,小叔和我都被楼梯间的鬼活活打死了;有的时候我去查看浴室的情况时被藏在浴室里的楼梯间的鬼用石头砸死;有时是因为在黑暗里被变成鬼的同事杀死。当然,死得最多的,还是在三楼被楼梯间的鬼利用地形杀死。每一次死亡,我就会丢掉那次经历过的事,但是房间里的东西很多东西是不会被改变的。
我试着写下一段话留在书桌上,复活的我看到了这段话,于是将自己猜测的活路埋藏在日记里,放在了父母卧室的柜子里。
我感化了想要杀死我的同事,为了帮助我,他化身白色面具的鬼,一边藏在电脑里给我提供线索,一边又借着自己的能力给我发微信信息,指引我。
我告诉了小叔让他不要离我家太远,我需要他的帮助。
我还从一楼的老房间里翻到了两张符箓,我把它藏在了父母卧室,用来保护日记本。
我清楚地记着每一次的响声,比如门。比如电视机房,比如楼梯间的脚步声,等等。为了这些,我一次次地死在对方手上。
最重要的是,我留下了棺材的线索。我发现进入棺材可以躲避重置,来到新的一天,这很可能是这里的出口,我要带着同事一起离开这里。
在一次次的死亡留下的身体记忆和线索下,我终于从这场梦境游戏中得到了解脱,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在最后的几次梦境记忆里,我明明已经逃进了棺材里,却无法从梦境中解脱出来,而最后能解脱梦境,也是因为梦里的同事和小叔把我放进棺材。
为什么我之前无法解脱呢,我还没想明白,我穿着病人的服装,在医院向下看去,一些得知我苏醒的记者在楼下蹲伏,希望获得我出院时的第一手采访,得益于那个梦,我现在对于观察得心应手。
我还是出院了,摄影的灯光并没有想象中的吓人,我突破了他们的围堵,来到了这个光彩亮丽的世界。
我开始学习当一名警察,学习侦察和反侦察,学习格斗术,学习如何保护身后的弱者。还好,我的资质不算差,两年后,我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刑警。
这天,我和师父根据案件线索追到了老城的一个小区,时间很紧迫,对方手上有一名初中生,已经十二个小时了,唯一能保证人质安全的是,我们很幸运地在十分钟前的监控中看到对方带着人质进了这里。
在跟路人的打听下,我们知道了这人的住处,我和师父紧贴着墙,埋伏在门的两侧,门内传来受害者的惨叫声。我又想起了曾经在那个梦里的事,我看向了师父,师父瞬间就明白了我眼里的含义。我直接踢开了房间的门,正好看到歹徒拿着手中的刀要刺向受害者。
“砰!”我开枪了,歹徒持刀的手被击伤,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师父借机迅速靠近歹徒,将歹徒制服按在了地上。我看着初中生惊恐又含有希冀的眼神,好像看到了同事死亡时的面孔。
同事当时大概也是在希望有人能出手救下他吧。
我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梦境里重复着这一次又一次的操作,我想要救同事,哪怕只是一个荒诞又无比真实的梦。我走到初中生的身旁,低声安慰着他,很快同事们赶了过来,歹徒被押走,初中生也被专业的前辈照顾,我拉开了这间房的窗帘,耳畔好像响起了同事的声音。
“谢谢。”我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