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就在今天下午，我们在城北的湖里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经过身份认证，断定他是吴剑，可是在那儿附近我们没有发现第一现场。”肖展一面说，一面把一次性手套递给齐飞，“你最好戴上，写报告已经够痛苦了，我可不想因为你又多写几百字。”

“你可以等到明天，为什么非得今天晚上？”齐飞有意提起对方的把柄，“你这样可算违规了。”

“搜查许可要明天才能拿到，”肖展意味深长地说，“可我有直觉，今天晚上会有人来破坏现场。”

“所以你就一个人在这里等我？”齐飞问，“你就这么喜欢单打独斗啊？你的下属们呢？”

“他们忙这案子已经几天没睡觉了，我放他们回去休息休息，更何况抓你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啊！”肖展一面说，一面打开了桌上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密码框，肖展皱着眉头输了两次，全然不对。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齐飞不由觉得幸灾乐祸，“还是明天请你们的技术人员来弄吧，干吗自己做无用功，要是这电脑有特别设置，你再输错一次，没准它就报废了，我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很多人都是电脑高手。”

肖展正打算尝试第三次，听到这句话手便停在了半空。

齐飞打量着屋子，桌子上、冰箱上到处贴着便条，甚至在门口还挂着一块小小的告示黑板，上面写着当日要做的事情。

"……牛奶一箱、盐一包、酱油一袋、12号，吉利餐厅午餐一点、爱美丽……“齐飞一张张地念过去，”爱美丽？什么玩意儿？"

"12号？“肖展皱起了眉头，”法医说吴剑的死亡时间大概在1个月左右，看食物发霉的样子，那应该是上个月12号，这人有记备忘录的习惯。"

“不，”齐飞说，"应该说，他健忘，你看这些记录，吃药的时间、还信用卡账的时间、朋友的生日，甚至还有’锅里熬着鸡汤‘……一个有健忘症的人居然做了私家侦探？"

“每个人都有缺陷，”肖展说，“就看我们怎么去克服了，贝多芬是聋子，可他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音乐家，我查过吴剑，办过好几个案子，都很出色，他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细心地记录一切，他不出名只是因为他为人低调，不喜欢和别人交往。”

“那也就是说，如果他查了林晓薇，这些资料很可能全部记录在他的电脑里！我得把这个密码找出来，这个密码一定就在这间屋子里，让他一看见就能想起来。”

“晤，”肖展摸摸下巴，“就像希区柯克那篇《暴露的密码》？”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仰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它走得十分欢快。

“你看这个沙漏！”齐飞眼里放出了光，“它是手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