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往事

张瀚所在的村子三面环山，一边面水，但却是穷山恶水，生活十分艰苦。

一年前，张瀚还没有从穷乡僻壤中走出来，在这个近似密闭空间的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

不知从何时开始，村子里的野猫特别地多，每天一到半夜，那种类似于婴儿哭号的叫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让人很难安眠。

所以村子里的年轻人就自发地开始抓猫，张瀚就是其中之一。

这天，张瀚在晚上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一只通体黑色的猫，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发着诡异的光芒，一想到抓猫，张瀚的心里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猫很灵活，张瀚跟了好久也没机会下手，还差点跟丢了，那只黑猫藏到了墙头角落的-.个小洞里。

这时候，隔壁和他从小玩大的杨大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墙后冒了出来，二话不说和张瀚一起开始抓猫。

猫藏在洞里，洞口那么小，人根本钻不进去。杨大川说：“我们放火把它逼出来吧！”

张瀚点点头表示同意。

拿了一堆枯树枝树叶，张瀚和杨大川就在洞口烧了起来，火势不大烟却不小，洞口不一会儿便开始浓烟滚滚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洞口蹿了出来，火星将它黑色的毛烧秃了一块儿，杨大川趁势将猫用手死死地掐住，猫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发着呜呜的叫声，说不出的凄凉。

张瀚有些心软了：“大川，咱把它给放了吧，你看它……”

还没等他说完，那只猫就在杨大川的手背上划了一个深深的口子，顿时鲜血淋漓！杨大川哪还听得到张瀚的话，顺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猫头砸去。

杨大川边砸边吼：“小畜生，我让你挠我，老子砸死你……”

张瀚闭上了眼睛，血花溅到了他的脸上，诡异而妖艳。

张瀚蒙了，其实杨大川也蒙了，狂暴过后，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咱们把它丢河里吧。”

猫被丢进了河里，村里陈寡妇的叫喊声却传了过来，她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很漂亮，她喊着：“大黑，大黑……”

大黑是一只猫的名字。

“糟了！”张瀚反应过来：“那是陈寡妇的猫！”

说话的时候，陈寡妇已经走到了河边，她看见了杨大川手上的鲜血：“你……你们……”她尖叫着想要跑开，却被杨大川拽住了胳膊，他满是血腥的手死死地捂着陈寡妇的嘴。

“你别喊了，张瀚快帮我抱住她的腿，别让她乱动！”

张瀚机械一样地死死地抱着她的腿，不一会儿的工夫，陈寡妇不动了，彻底不动了。

这回，他们杀的不是一个畜生那么简单，他们杀了一个人。

“丢河里吧，和她的猫一起！”不知道是经过了两次杀戮，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杨大川变得冷静下来，张瀚和他一起将尸体丢进了河里，一切都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张瀚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村里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陈寡妇的消失，即使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便道是她已经离开，到了别的村子另嫁了别的男人。

张瀚慢慢从惶恐恢复了正常，直到一个月后杨大川疯了，他说他在河边看到了一个猫脸的人，它穿着蓝色的衬衫

杨大川在一周后把自己吊死在了歪脖树上——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

张瀚脑中一片空白，他只知道杨大川在疯了之后，只会说一句话，且只对着他说：“你也逃不了！”

张瀚从此不去河边，他逃了，从村子里逃出来，逃到了县里念大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