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箱藏尸(11)

倪震
引子:小区出事了,门口围满了人。我和警官说,希望能早日抓住杀死女孩的凶手。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死的是个女孩?”我装作慌张地笑了笑。怎么就这点破绽就足以让你激动了?1.早上我醒来打开水龙头时,发现流出

  11.

  我从刺眼的阳光中醒来,透过窗口照进来的清晨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睛,只能伸手遮挡。

  其实,在三天前我就不想再醒过来了。

  三十多年的执念完成了似乎生活就再也没有了意义。

  不过,想想那双鹰眼,陪他们玩玩似乎也是一种乐趣。

  只不过,等游戏结束了呢?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来到洗漱台,水龙头里的水已经不是红色的了。

  镜子里的我却还是那个我。

  穿上我的白衬衣,还有我的黑皮鞋,噢不,这双鞋还没有洗呢,上面都是那个女人的腐臭味,那换一双吧。

  要出门了,欸?我的公文包呢?

  噢,该死,上次扔掉了还没有买新的,今天要记得买了啊。

  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去得了超市。

  打开门,两双眼睛在门外盯着我。

  我就知道是这样。不行,我不能再看他们的眼睛了。

  “张老师,很抱歉又来打扰您了,上午的课,我们已经替您跟学校请好假了。”林队的话还是那么平淡,似乎只是问我吃了没有。

  说实话,我有点烦了。

  “林队可真是起早贪黑,有您这么负责的警察,真是我们所有市民的荣幸。”讽刺着,但我还是侧过了身体,让开了进门的道路。

  我倒了两杯水过来,突然有点可惜,水箱里的水怎么就不能过两天再换。

  “林队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说。”我也坐了下来。

  林队双手交握,摆开了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小王警官打开了他的笔记本。

  他们这是知道了什么?能这么笃定?可惜啊,不管他们知道了什么,都是不会有证据的。

  “听说张老师是从临市过来读书的,不知道张老师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还在临市吗?”

  我瞬间想要嘲讽他们了,呵,原来是孤儿院的事,警察不也是一样虚伪,知道了就知道了,还假模假样的问。

  “林队应该知道了吧。我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并没有什么亲人了。”谁还不会装了呢。

  “哦?从小?据我们了解,张老师进孤儿院时已经六七岁了吧,六七岁之前的事,张老师就一点也不记得了吗?”林队的好奇摆在了脸上,也亏得我眼神不错,才能在黑黢黢的脸上理解出他想表现的好奇。

  “既然林队已经这么了解了,那应该也知道我在那时候高烧了好几天吧,在那之前的事情我是真的不记得了,要是记得的话,谁会不想回家,愿意待在孤儿院呢?您说对吧,林队。”我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点遗憾与无奈,他应该能看出来吧。

  林队晃了晃手上的水杯,“张老师,我们根据一些信息找到了您的家人。您有兴趣知道吗?”说完便一番眼皮,盯上了我。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见他们吗?不,我不能见他们。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已经是个中年人了,知道与不知道也没什么意义了。”希望我脸上的怅惘能被他发现。

  “张老师这就不对了,他们可是非常想念您的。对了,您还有个奶奶,就在本市,您也见过的。”

  他似乎很能知道说点什么能激起我的愤怒。

  奶奶?她也配?

  不行,我要稳住。虽然看出来点什么也没关系,但是就没有乐趣了不是。

  “哦?林队这样说我倒是很好奇了。”我脸上的好奇应该表现得比刚刚林警官的逼真吧。

  “离你很近呢,”他又看了我一眼,“就是您对面801的老太太。”

  “哦?”我表现出了十分的惊讶,“怪不得之前见到她觉得十分亲切,原来是有血缘因素在里面。”

  我快被自己恶心到了,我最恶心自己的就是身上有着她的血液。

  “那张老师知道她去哪了吗?”语气很轻,跟没人说话似的,眼睛却锐利的抓住了我的眼睛。

  有点慌呢,怎么办,要不给他们一点提示吧,毕竟也没什么用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之前也没怎么关注过她,但几个月前她离开小区时好像说她要去郊外的鳄鱼养殖基地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去那儿了呢。”

  我又想起了那令人犯密集恐惧症的鳄鱼,她这种老太婆应该也就它们会喜欢了。

  如愿看到了小王警官惊恐的看向林队的眼神,当然林队还是紧盯着我,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

  “这倒是一个重要的消息,非常感谢张老师提供线索。”语气还是那么淡,但是我吧,怎么就能听出一些些的咬牙切齿呢,哈哈哈。“张老师,您的家人们早晨已经从临市出发,下午就能到刑警队了,还请张老师辛苦一下,下午两点去见他们一面?”

  还是躲不过吗?那些人啊,希望,希望只来那一家人吧。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还没有感谢林队放着刑事案件不管,为了我的事情劳心劳力呢。”我脸上半永久的微笑快要保持不住了,再说下去,我怕我会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幸好他们懂得见好就收。

  “那我们就不打扰张老师了,下午再见。”说着他们站了起来。

  “您慢走。”我笑着送他们到门口,他们应该马上要去鳄鱼养殖基地了吧,可惜了,这么多天了,应该啥也剩不下了。

  我笑了。

  想到下午,我的脸色又瞬间沉了下来。

  我来到洗手池,洗了把脸,手撑在两边,看着水池中的倒影。

  渐渐的,渐渐的我的脸变成了另一张脸。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

  我惊慌的坐在了地上,抱紧了头,蜷缩在了一起。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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