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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我在老宅里准时开始直播。
“鬼屋直播么？更有那味儿了！”
“榴莲大神是不是要直播捉鬼了？我先走一个火箭为敬！”
“楼上大哥666，啥也没看到几万就出去了。”
我抬眸盯着屏幕。
“照例先来讲个故事。”
在我平静的嗓音中，弹幕逐渐安静下来。
“从前有个初中生，因为害怕被欺负而讨好学校里的小太妹。小太妹收下了她做小跟班，可是她的地位在那些所谓的坏学生里是最低的，那群小太妹在不欺负别人的情况下，就会欺负她。”
弹幕开始活跃。
“小太妹的故事？是不是榴莲上次讲的她初中被欺负的经历？”
“有可能哎，可榴莲上次没说自己是小跟班啊？”
我继续，“所以初中生就怂恿那些小太妹去欺负别人来替代自己，但是她的心里始终痛恨这群小太妹。有次她偶然间看到新闻，一个失足跌落楼梯的人摔死，她心生一计，做了充足的准备。”
“有天，小太妹又逼着两个同学下跪。趁别人不注意，她混在跟班中绊倒了那个小太妹，小太妹滚下楼梯，当场死亡。”
弹幕又是片刻宁静。
“榴莲说的不会是她初中同学的真正死因吧？”
“牛啊，这还要警察做什么？玄学破案啊！”
“这是你看到的吧？能算这么细，我才不信呢！”
我笑笑，“就是个故事，大家别当真。”我看看表，“今天呢，会抽三位幸运粉丝，每人满足一个愿望。”
霎那间，屏幕上的飞船火箭飞了起来。
“榴莲看我！”
“大神抽我，我欠抽！”
第一个选中的粉丝说是自己的猫丢了，让我给他算一卦。
我看着猫的视频，用梅花易数起了卦。
“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互卦结果显示上坤下乾，大腹中空，你的猫应该是在某个洞里。”
粉丝思索着说了谢谢，去找了。
第二个选中的粉丝则说自己属鸡，今年命犯太岁，问我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我淡淡道：“不信就行了。”
弹幕一片哗然。
“犯太岁是民间说法，不入玄门之眼。你想想，若是和你同属相的人都犯一整年太岁，岂不是一届的学生都有劫数？这可信么？”
弹幕安静下来。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可是之前天女不是说……”
“楼上的别扫兴，在这里提那个死人做什么？”
“实际上犯太岁需要极其精确地计算八字，而非特定属相的人一年都不顺，否则不是比水逆还要夸张么？”
粉丝们愣了一会，然后铺天盖地的赞叹声传来。
这时那个丢猫的粉丝回来了，疯狂要求连线。
“榴莲你真是太神了！猫在我们楼道的一个洞里！我给你刷火箭，连刷十个！”
弹幕更是一片夸赞，我知道这一刻自己已经成为了人造的神。
但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第三次，我选了一个早就注意到的id，“不言不语”。
他没开摄像头，也不说话，只是打字。
问出的问题也没让我失望。
“榴莲，请问，你的辅导员又是怎么死的？”
我凑近屏幕，眨眨眼。
“这是下次直播的故事哦。”
这一晚，我的粉丝涨了几十万。
我在黑暗中勾起嘴角。
操控人心，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人的欲望，就是提线木偶的线，会让他们走向自己相信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