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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走上楼,屋子里的灯就全都熄灭了,看来是贝晚拉了电闸。
她对这栋房子的熟悉程度,远超于我。
摸着空荡荡的口袋,心想,我的手机一定也是她偷走藏了起来。
我装作还不知道她真面目的样子,边走边唤她的名字,还纳闷为什么突然停电了。
贝晚并不作答,甚至于我连她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屋子里静得瘆人,一切陈设都隐藏在朦胧的黑暗中,氛围十分诡异。
我摸着黑往入户门口走去,宁愿在雨中淋成落汤鸡,也不愿再在这屋子里待一秒。
可惜,门已经上了锁。
我又跑到窗户前,打算翻窗离开,然而窗户也被锁上了,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看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我在餐厅找来一把椅子,举起来对着窗户玻璃狠狠砸去,一下、两下、三下…
这玻璃还挺坚强,生生扛住了十来下重击。
终于“哗啦”一声过后,我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与此同时,也看到一个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妈妈。
她站在雨中,头发都湿透了,右手臂不知缘何受了伤,鲜血不断涌下来。
我愣在原地,第一反应这又是贝晚搞得鬼,她将妈妈从疗养院接出来,不知道要做什么事。
但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前些日子我去疗养院看望妈妈,她说贝晚来过,确实是真的。
我小心翼翼地翻过破碎的窗户,双脚稳稳地站在湿滑土地上那一刻,心总算稍稍踏实了些。
经过妈妈身边时,我稍稍停留了下,视线不敢落在她的身上,思考片刻,一狠心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去。
“一定是贝晚的陷阱。”我这样告诉自己,脚步越来越急。
“晨晨!”
妈妈尖锐的呼叫猝然在身后响起:
“你不带妈妈走吗?晚晚好像,她好像疯了,她要杀了我!”
我惊愕转身,看到了她那张苍白惊惧的面孔,手臂伤口处还在冒血,不像是假的。
“之前是妈妈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你也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是我的宝贝啊!”
“晨晨,你过来让妈妈抱抱好不好?”
最终妈妈的话对我产生了巨大的魔力,吸引着我如飞蛾扑火般扑向她,扑向那个我从小就梦寐以求的母亲的怀抱。
当她拿出那管药剂刺入我的手臂时,我绝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不再挣扎。
妈妈都不爱的孩子,已经失去了和全世界抗衡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