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的秘密:夏觞州的恐怖人偶工房(20)

怪谈记
陈中和他的朋友们在一次外出赏月时,遭遇了一系列诡异恐怖的事件。他们在一个废弃的纺织厂中发现了大量吊死的尸体,以及一个神秘的稻草人,似乎与这些尸体有关。在逃离纺织厂后,他们遇到了壮汉夏觞州,他收留了他们并提供了食宿。夏觞州是一个退伍军人,也是一个人偶制作师,他最得意的作品是一个名为诗绪的陶瓷娃娃,这个娃娃是以他已故恋人王晓兰为原型制作的。然而,随着故事的发展,陈中和他的朋友们逐渐发现夏觞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们自己也卷入了一场关于复活、人偶和死亡的恐怖事件中。

第二十章佳玲学姊

此刻天已大亮,山坳处却仍像黎明前的黑暗,即便是同时杵在天上的太阳和月亮,也照不穿那层谜障,只有诡异无比的淡青色光线与稻草人相互辉映。

小羊的头颅在说完那个字后,终于闭上双眼,沉到油锅的最底层。

没有夏觞州法术的加持,小羊没办法变成诗绪这般的存在,只会像一般的鸡鸭猪牛,被炸成酥。

我愣愣地看着不停冒泡的油锅,热烫的油还在翻滚,完全看不出才刚刚油炸了一个人。

夏觞州也被小羊的慷慨赴死震撼,他完全没想过会有人愿意为朋友牺牲到这种地步。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吧。

乘着夏觞州还在发呆,胖子偷偷扯我的衣角,道:“别发傻了,趁这机会赶快闪人。”我这才回过神来。于是我和胖子一人抱着人偶诗绪,一人扛着佳玲学姊,在不惊动夏觞州的情况下,轻手轻脚地往后退,直到进入稻草人丛后,才开始拔腿狂奔。

刚起跑没多久,就听见夏觞州响彻山谷的怒吼:“妈的,两个死小鬼,别以为我会让你们跑了!”

我俩被这吼声一吓,跑得更快,可毕竟各自身携一人,没多久便被迫减速。胖子看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建议道:“阿中,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看看能不能弄醒学姊,要不再像没头苍蝇般乱跑,迟早还是会落入夏觞中手里。”

我听听也是这个道理,虽然也怀疑会不会是胖子没力、找藉口,但我尝试以小羊的观点去推论,唯有完善的计画,才能在无数的危险中脱困,便听从胖子的建议,先找个藏身之所再说。

我们绕来绕去,最后找到一块靠近山壁、视线被林立的稻草人堆遮住的所在。

放下诗绪和学姊,我瘫在地上喘息,一连串的惊悚和极限奔跑早已把体力抽乾抹净。胖子没有比我好到哪里,趴在我旁边呻吟,这可怜的猪仔,它的脚伤又复发了。

我俩都没说话,静静地休息好半晌,我道:“没想到小羊居然牺牲自己,那浑小子……还欠我五十元没还啊,就这么死了,我找谁要去……呜呜……”我想故作轻松,以玩笑话来逃避感伤,声音却愈来愈哽咽,最后痛哭失声,偏偏此刻又不适宜发出噪音,只得用手埋住自己的脸,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好不狼狈。

胖子翻身仰面,偌大的肚皮朝向天空,情绪出奇平静:“你有看到他最后的眼神吗?打从小羊清醒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想好计画、准备赴死了。”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我们都已经失去小辰了,他就不会替我们想想吗?”

胖子霍地跳起身,揪住我衣领往上提,“啪”的一声,巴掌清脆地甩在我脸上,沉声怒道:“陈中,你他妈的多大了,这种年纪还闹小孩子脾气?”我被打得头晕脑胀,他却没有放过我:“你给我听清楚,小羊是为了我们死的,他是个重义气的朋友,如果是我,才不会管你这个刚认识一个月的孬种,明白不?”

我呜咽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可是……”我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我只觉得心脏很痛,不是那种被针戳刺的刺痛,而是被人用刀攅次的痛,这痛楚让我喘不过气,一连失去两名好友,让我情绪崩溃,好想嘶吼,却又吼不出声音,一口痰哽在喉间,让我吸不到氧气,脑袋一晃,就往胖子怀中倒去。

胖子察觉不对,赶紧拍拍我的胸口、替我顺气。我乾咳几声,咳出一口浓痰,才感觉好些。

“还好吧?”胖子关心地问。

我抬头看他一眼,情绪上涌,无声地哭倒在他怀里。胖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拍拍我的背,想尽办法安慰道:“阿中乖,别哭啦,别人会误会的……”

“我怎么能不哭呢?我刚来美浓一个月,最好的两个朋友就死了,如果再待久一点,不只胖子,恐怕学校里的同学、老师,甚至校长、警卫、警卫的看门狗,都会被我克死……”

胖子听我愈说愈不对劲,再说下去就要自杀谢罪了,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听着,兄弟,”他用手掌轻轻地拍着我的头,"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经历死亡──呃,当然我还没有经历过,不知道面临死亡的那一刻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我敢肯定,死亡的那一刻,死者的感受是绝对清楚的,他们会听到亲属们的哭泣声,会看到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将急救仪器搬来,然后砸到自己的脚……"

我“噗哧”一笑,抬起头:“哪有跟你一样蠢的医护人员啊?”

胖子看我终于展开笑颜,也是喜形于色:"你说得没错,等等,你说得有错──"

我故作迷惘:“我错了?错在哪里?”

胖子不忍心和哭成泪人的我争辩,只好继续那套理论:“不说别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有从小羊的眼睛里看到后悔吗?”

我沉默一会儿,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抱歉……我……我想我只是需要一点发泄管道……”

胖子体贴的轻拍我后脑勺:“我懂,我明白,你就哭吧,把一切的不痛快,通通哭出来。”

就这样持续好一会,我慢慢平复情绪,轻轻地推开他:“我没事了。”

胖子有点意外,刚刚的鼻水还“擖”在他衣服上,怎么转眼间就没事了?

我看出他的疑问,道:“我刚刚偷偷发誓,既然小羊为我们牺牲了,那我就代替小羊的位置,努力的活下去。”

胖子心理素质比我好上百倍,不,应该说这厮没心没肺,看我言之鉴鉴,便有样学样:“好,那我就代替小辰,咱俩十八岁后,重出江湖。”

我哈哈大笑,道:“还重出江湖咧,你当自己是武侠小说里的人物喔?”

胖子和我拉着手,相视一笑,从此刻开始,张羊、周辰、李大原和我,四个人将一起活下去,中间不会再有悲伤,因为我们彼此间会互相打气,互相照顾,直到死亡。

“呜呃……这里是哪里?”一道女声响起,我和胖子转头看去,原来是佳玲学姊醒了,眼神带着迷茫,正疑惑自己的处境。

胖子一看到美女,马上抛弃兄弟情义,跑上前大献殷勤:“学姊,我是刚刚的李大原啊,你对我印象应该不深,不过还记得刚刚和一个长得很帅的学弟聊过天吗?”

学姊轻敲自己的额头,那模样说不出的娇媚可爱:“对……我想起来了,我们聊到一半,突然有人从后面用布捂住我的脸,然后……”

她努力回想接下来发生的事,胖子接口道:“然后你就昏迷了,没错吧?”

“嗯……”她回答得有点迟疑,不太敢肯定。我道:“学姊,你先休息一下,我和胖子讨论点东西。”说完也不等她答应,便把胖子挹到一旁。胖子道:“你干什么,我正要对学姊展开攻势呢。”

我怒道:“拜托,现在是什么时候啊?要泡妞也要看时机对不对,何况……”我奸笑道:“我取代了小羊的位置,应该由我上去搭讪才对。”

胖子一愣,失声道:"陈中,你好重的心机啊,原来你早就打好如意算盘,才选择小羊的──哦,亲爱的小羊,你的在天之灵一定很痛恨吧!"

我学夏觞州道:“吵死了,闭嘴。”我还想再为自己的春天争论,学姊看我们都没理她,喊道:“喂,你们到底在聊什么?刚刚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呢,他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一紧,和胖子开开玩笑没关系,但面对其他人,小羊的死就变得很严肃。胖子对我点点头,示意由我说明情况。在这个场合,重述如此哀伤的事,气氛愈发显的悲戚。

女人是感性的,她们往往会为电视里某些伤心桥段哭泣。学姊是标准女性,听完我的口述,不先为自己的安危着急,反而为小羊流下两行清泪:“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有情这么深厚……还强迫你们回想……”

胖子走过来安慰她:“别责怪自己,你看我俩,早就捱过来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逃离此地,才不会辜负小羊的一番作为。”

“胖子说得没错,人不能原地踏步,要放眼未来,你看,太阳都出来了。”

我们三人抬头望天,在山坳彼端的天空,一条暗红色的隙缝慢慢扩散,一条条黄色的光线从中散射,最后成为万道金光,"好美啊──“学姊被美好的早晨吸引,忽然叫道:”咦,怎么……"

我也察觉不对,那道缝隙刚张开没多久,竟然再度闭合,原本金色的光线,慢慢又转为玫瑰色、血红色,最后泯灭于黑暗之中。

"Oh,mygod!这到底……"我们被天地间的异相震惊,虽然刚刚夏觞州施法的时候,阳光透不进来是真的,但这回阳光进来了,那缝隙里彷佛又有某种超自然现象,把光线吸回去。

是时光在逆流吗?

还是太阳神阿波罗在闹别扭?

“这……为什么这样诡异的事都被我们遇到?”胖子在我旁边惊叫出声。

我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双手手掌抵着太阳穴用力搓揉,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反而是学姊比较冷静,走到我俩中间,伸出两只葱葱玉手拍拍我们的背,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世界末日,慌什么?”

胖子道:“你不懂啦,每次遇到这种莫名奇妙的景象,下面就会有怪事发生。”

学姊道:“怪事不等于坏事,再说有本小姐在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原来学姊的个性是这类型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学姊看我俩不停眉来眼去,皱眉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是『那种』关系,不过搞清楚时机再打情骂俏好嘛,刚刚还说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鬼地方,不要忙着亲热。”

“哇靠!”胖子仰头就倒。我苦笑道:“那个……学姊,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学姊摆摆手道:"得了得了,我不排斥同性相吸,班上就有好几对,我也从来没说过讨厌──“她完全不给我们解释的机会,直接认定事实并转移话题:”咦,那就是你们口中的诗绪吗?"

我刚要说声“是”,她就挺起屁股、一溜烟跑到半破半损的诗绪旁蹲下,嘴里啧啧称奇:“前几天我妹还夸说看到一只手掌大小的蜘蛛,搞得多了不起似的,哼哼,等我回家后把这件事说出来,看看谁才了不起。”

我从这句话中摸索到一点杀气,莫非这对姊妹感情并不融洽?

胖子也被感染,畏畏缩缩地道:“那个……这种事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安啦,”学姊回头一笑,果然百媚顿生,可说的话却会让万物齐颤:“我说的话她一定会信的。”

"哦──"我打了个寒噤,周遭的气温突然变冷,让我开始发抖。

胖子也感到一阵寒意,双手抱胸御寒,悄悄对我说:“我看不是一定会相信,是一定『得』相信吧……”

“奇怪。”学姊突然起身,胖子以为她听到自己说她坏话,吓到腿软:“哪……哪里奇怪了?”

“你们没有发觉气温变得很低吗?”学姊一副“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着胖子。

经学姊这么一提,我也发觉不对劲,这种冷跟“杀气”无关,是纯粹的低温造成的。

“莫非是阳光被吸收的关系?”胖子提出疑问。

我道:“很有可能,有人预言最近会面临世界末日的问题,也许这就是前兆也说不定。”

“笨,”学姊道:“你们不是说夏觞州会邪恶的法术吗?这把戏就是他变的啦。”

我不禁感到怀疑:“他是会邪术没错,但他有能力改变天气吗?”

学姊把刚刚看胖子的白眼挪道我身上,居然也挺合适的:“他都能赋予人偶生命了,何况是改变天气?”

我仔细想想,好像也有道理,却又不是那么的有道理,可到底哪里没道理,我也说不清个道理,只好点点头赞同学姊的话。

胖子不忍看我被轰炸,挺身而出:“学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佳玲学姊道:“呆子,说你笨你还真的装笨,”她挺起傲人的胸围,理所当然地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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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评价:这个故事以一系列神秘恐怖的事件为主线,通过陈中和他的朋友的视角,展开了一场关于生命、死亡和超自然现象的探索。故事中的纺织厂、吊死鬼、稻草人以及夏觞州的陶瓷娃娃,都为情节增添了悬疑和恐怖的氛围。随着故事的发展,夏觞州的真实身份和目的逐渐揭露,为读者带来了出人意料的转折。整体而言,这是一个情节紧凑、充满惊悚元素的故事,能够很好地吸引喜欢探索未知和恐怖事件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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