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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张顺便带着我往里屋走，这间屋子只能放得下一张床。

　　只见一个看着只有十岁出头的女孩躺在床上，面黄肌瘦，眼眶内凹，显得眼球巨大无比，一副病态的样子。

　　并且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我看女孩裸露的脖颈皮肤上，全都是黑紫色，一大片一大片类似抓挠的痕迹。

　　女孩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我忍不住在心里唏嘘。

　　她现实的情况比直播间里看的来得更糟糕，直播间里女孩的气色还能看。

　　而此刻我面前女孩有股子已经病入膏肓的死气。

　　女孩见我进来睁开眼睛瞥了我一眼，接着又闭上了眼睛。

　　“孩子最近情况怎么样呢？有好转了吗？”

　　说实话，女孩的情况看着就很糟糕，不像是接受过专业治疗的样子。

　　可按照网络上所说的，张顺父女通过募捐获得了六十万，他们的生活绝对不会这么惨。

　　“哎，说来也怪俺没用，俺要是有本事点，闺女哪用得着吃这苦啊……她这病忒难治了，多少钱砸进去也只是保住命了而已。”

　　张顺一边说一边低头抹眼泪。

　　他很聪明，我还没开口他就已经知道我的来意，调查那笔钱的去向，与其等我问，还不如主动开口交代。

　　我没有回应张顺的话，而是走向女孩躺着的床，拉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刚坐下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是伤口流血的那种血腥味，而是来生理期时月经的那种血腥味。

　　可这孩子看着只有十岁左右，怎么快就来月经了？

　　于是我借口口渴，把张顺支出去倒水，准备私下问问小女孩。

　　“小妹妹，你还好吗？”

　　女孩睁开眼蹙着眉，一副要哭的模样。

　　“没事，姐姐是来帮你的，你有什么不舒服都可以和姐姐说。”

　　女孩正打算开口，恰巧这时张顺端着水走了进来，女孩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黄记者，来，您喝水。”

　　张顺弯着腰把水递给我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我一边道谢一边扫视着四周的环境，里屋和外面一样，只要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放着瓶瓶罐罐的药。

　　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女孩躺着的床，床单和被子都沾上了黄色的污渍，看着已经很久没有换洗了。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眼睛在看什么东西，立马开口解释道。

　　“黄记者你别介意啊，俺闺女不会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所以没那么干净。这都怪我啊，都怪我，俺闺女要是有个妈，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

　　说着张顺又要落泪。

　　我们做记者的最怕遇见两种场面：

　　第一就是在采访绝对权威的人物时，那种压迫感让人不舒服。

　　第二就是像这个张顺这样太擅长诉说苦难，这种悲伤的情绪容易让我们失去判断。也容易忽略事情的本质真相。

　　于是我立马岔开话题，引导张顺进入采访环节中，回答我事先准备好的 QA（question and answer）

　　整个过程推进的很流畅，可却算不上顺利，男人很聪明，一到关键问题他总能避开本质，也就是避重就轻。

　　例如我问他说：“您带孩子看病的过程中有遇到什么难解决的困难吗？”

　　他就会回答我：“困难是肯定的有，但为了自己的孩子吃点苦不算什么，也很感谢一直以来帮助过我们的朋友们。”

　　与其说他在回答 QA，不如说他在通过我的采访给自己立人设。

　　看获得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便尽快结束这次采访。

　　准备离开回去再在网络上收集更多详细资料，打算更加了解他们后再进行二次采访。

　　见我要离开，他送我到楼下，我正要走，他却叫住了我。

　　“黄记者，俺能问你个问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