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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专家鉴定,你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审讯室内,我戴着手铐,耸了耸肩膀:
“我说的都是真的。”
“南尘,你是 1·22 酒店纵火案里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有很大的作案嫌疑,请你配合调查!”
这位警察严厉地说道。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
该说的我都说了。
一个月后,我被送到当地监狱。
监狱的围墙很高很高,但即使是这样,也遮不住照进的阳光。
这比酒店可好多了。
在这场规则中,我既是旁观者清,
又是当局者迷。
尾声:
我叫沈枝意,是南尘的未婚妻。
他悲痛欲绝,茶饭不思。
我辞去了工作,与他来到了三亚。
他从小对海鲜过敏,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爱上了这里的空气和这片海。
他学过很久粤菜,在粤菜馆当过学徒。
所以我们商量好,在一家豪华酒店开了家中餐厅。
我擅长设计,把餐厅装饰得古色古香。
他的手艺极佳,每天都有很多客人。
他有一个好兄弟,叫北墨,他们已经认识十多年了。
得知中餐厅消费火爆,北墨大老远地跑来三亚,说要尝尝南尘的手艺。
南尘特地给北墨做了他最爱吃的海鲜。
鲍鱼、海参、鱼翅都是最新鲜的。
是佛跳墙。
“还记得我和北墨小时候去参加喜宴,他吃了三碗佛跳墙!”
他守着咕嘟冒泡的锅,喜笑颜开地说。
南尘是负责的厨师,可碍于过敏,他没有尝过有海鲜的菜品。
以往都是这样,可这一次,事故出现了。
那批海鲜受污染影响极大。
不仅北墨,那天来中餐厅吃饭的所有顾客,都因中毒进了医院。
中餐厅被酒店查封。
我知道,过敏不是他的错,中毒也不是。
但外界的压迫、内心的痛苦压垮了他。
他患上了精神疾病,总是梦见那群死去的顾客和北墨变成了怪物,向他索命。
“他们没有死!他们变成了怪物!是病毒!他们感染了病毒!”
他流着泪,冲我喊着。
我害怕他做出傻事,一刻不离地跟着他。
但在过年那天,我们一起看着春晚。
他突然说要吃粤菜,他许久没吃了。
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我听见门开了,他跑走了。
后来,我在海里发现了他。
他想把自己藏进他又爱又恨的大海。
万幸的是,他活了下来,只是很难再醒来。
我还是像曾经那样,守着他。
医生说他也会做梦。
是什么样的梦?痛苦的还是美好的?
梦里还会有病毒吗?
医院里,我摸着他的脸颊偷偷地想。
“南尘,过年好。”
我在他耳边悄声说。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
我眯了眯眼。
是隔壁床在看春晚。
“关掉!我的丈夫在睡觉!”
我十分烦躁,捂住南尘的耳朵。
待声音消失,我拿着毛巾走进卫生间。
双眼传来一阵干涩刺痛。
“美瞳又滑片了。”
我不耐烦地自言自语。
取下那片黑色美瞳。
对着镜子里双眼灰白的自己说:
“做人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