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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态度生硬，但我反而看到了希望。
店主会这样说，显然是认识赵禹的，否则她只要摇头说不认识就好了，没必要追问。
“因为我们在调查……”
我按住想要实话实说的吴越，抢先开了口。
“还钱，我小的时候家里条件困难，父母向赵警官借过钱。”
这件事很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与其说出真相，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还不如撒一个无伤大雅的谎。
吴越见状也回神，点头附和，“对，因为联系不到人，我们才想着找地方问问。”
听说是要还钱，店主脸上的防备，也瞬间就消解了。
“还钱啊，唉，那你们来得也太晚了点，老赵 19 年那会出了车祸，人都走了好几年了，他是个好人呐，咱这一片哪家没请他帮过忙，可惜。不过，你们要是真想还钱的话，可以联系联系他女儿。”
“女儿？”
“对，老赵去世之后，没多长时间，他老婆也受不了打击跟着去了，家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女儿，不过老赵家姑娘脾气有点古怪，今年快三十了还没结婚，好像挺难接触的。”
我跟吴越对视一眼。
压住激动开口，“那请问，您有赵警官女儿的联系方式吗？”
店主阿姨摇头，“那我可没有，就上次拆迁动员会的时候见过一面，她冷着一张脸谁也不理，吓人得很，而且她都不住在这了，还坚持不签拆迁证明，谁劝都没用。不过居委会动员拆迁，隔三岔五就得给她打电话，那边应该有她的号码，你们可以去问问。”
按照店主阿姨指的路，我跟吴越很快就找到了居委会。
这一次，终于拿到了联络方式。
白色的纸条上写着一串号码。
我又激动又犹豫，不停地思考，电话拨通之后，要怎么跟对方解释这一切，才显得不那么冒昧。
但吴越看着那串号码，却忽然“哎”了一声。
“这个号码，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在哪？”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没应声，反而掏出手机，输入拨号。
但还没输完，系统就自动匹配了通讯录里的号码。
纸条上的号码，跟储存在吴越手机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备注：证物科赵菲。
这通电话不能打。
至少不能用吴越的号码打。
这个念头刚闪过，我就迅速伸手抢过手机，按下了挂断。
再之后，我们返回居委会，追问负责人。
不出所料地得知，赵禹的女儿名叫赵菲，今年 30 岁，职业：警察。
返程的地铁上人不多。
我跟吴越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用手机交流。
吴越说，他跟赵菲直接接触不多，只知道赵菲在派出所待了很多年，为人低调。
但没人提起过她的父亲也是警察。
但没人提，不代表没人知道。
吴越的消息弹出来，“我刚刚查了所里的值班表，你手机被收走，以及在陈巧巧电脑里发现录音的那天晚上，物证科都是赵菲在值班。”
我陷入沉思。
赵禹一家都住在新仓区，他当初在派出所任职，也是在新仓片区。
可赵菲女承父业，当上警察之后，却选择远离新仓，去了钟北派出所。
虽然钟北派出所靠近市内，周边更繁华热闹。
但如果，赵菲真的想搬家去市内，又为什么要那么坚定地阻止拆迁，拒绝拆迁补偿？
再加上吴越说的，两次证物出现问题，都跟赵菲有关。
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赵禹留下的 U 盘，引起了很多人关注，这团看不清的迷雾里，连警方的立场都无法统一。
那在其中，赵菲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手机震动，吴越的新消息弹了出来。
“这个交给我，我会想办法查清楚。”
而我视线上移，这才发现刚刚想事情太专注，竟然把对赵菲的怀疑发给了吴越。
不过这样也好。
吴越跟赵菲同是警察。
因此无论是观察还是试探，他想调查赵菲，总比我要来得简单。
晚上十点半，洗过澡之后。
我却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接来电，备注是吴越。
我心里一紧。
他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其实下午分开之前，我跟是吴越达成共识了的。
我们一致认为，调查赵菲这件事不能冒进，得徐徐图之。
但下午回家之后，我习惯性在网上搜索赵菲，没想到真的找到了线索。
赵菲在当警察之前的人生轨迹，跟我预料中完全不一样。
网上甚至有她的采访文章。
她是高考状元，理所当然进了名校，本科学的是生物专业，能力出众，还没毕业就被学校内推，进了国家级的研究院。
那篇报道的配图里，年轻的赵菲站在研究院门口，跟记者合影。
女孩笑容清浅，春风得意。
说进入研究院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可在她二十六岁那一年，却忽然选择离职，开始考公，之后进了钟北派出所。
也是在那一年，赵禹去世。
而在此之前，赵菲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跟警察相关的规划。
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性太强，叫人无法忽视。
也是因为这个，吴越当即就回了派出所，说要调出赵菲的资料，看她来到钟北派出所，到底是系统分配，还是主动申请。
吴越的电话是五分钟前打过来的，还好隔的时间不久，他应该还没等急。
我按下回拨键。
那头迅速接通，但却没人说话。
“喂？”我压低了声音，小心询问，“你查赵菲的资料，没被她发现吧，还是说你身边有人，所以不方便说话。”
“呵。”
电话那头传来很轻的一声冷笑，“他确实不太方便说话。”
是道女声。
我心里微沉，冒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你是谁，怎么会接吴越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的人却不答反问。
“那你又是谁？明明素未谋面，却在暗中调查我，抱着什么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