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十大奇案第八案:美少妇惨遭奸杀,真凶竟是他!

徐文钦
明朝万历年间,山东兖州吕家发生凶杀案,陈月英被奸杀,张茂七和春香被指为凶手。山东巡抚赵思圣深入调查,发现真凶为吕如芳好友朱弘史。赵思圣重审案件,揭露冤案,惩治罪犯,被民众称为“赵青天”。

引子:究竟谁是强奸杀人的凶手?包括知县饶继春在内的所有人都认定张茂七和春香是合谋强奸杀害主母陈月英的凶手,然而巡抚越思圣却发现了新的犯罪嫌疑人……

美少妇寡守家园惨遭奸杀

明朝万历年间(1573年 — 1620年),山东省兖州府曲阜县崇峰里有一个绅士叫吕日章。吕家是书香门第,历代家境富足。

五十岁的吕日章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名叫吕如芳,只生得面如冠玉,读书学礼,聪明过人。吕日章曾满足地对人说:“老夫这个乖巧儿子是上天赐给我吕家光耀门庭的呀!”

当时,曲阜县有个副史陈邦谟请吕如芳的从业师傅闻命作媒将自己如花似玉、温柔贤良的女儿陈月英嫁给了吕如芳。

吕家按六礼聘定后没几年就约期为吕如芳和陈月英完了婚。

陈月英只生得国色天香,人人称羡,个个都说吕如芳艳福不浅。

新婚大喜之日,吕如芳的同学朋友都前来为这对新人庆贺新婚。其中有一个吕如芳的好友——吏部尚书公子朱弘史,这个人是个色欲旺盛、外正内邪的淫君子。他见陈月英美貌诱人,不由生下暗恋之心。闹洞房时,他闹得最起劲儿。

朱弘史将洞房床上的一条花席反铺过来,让新娘陈月英把它正过来,边翻边问:“翻过来了没有?”陈月英羞得粉面通红,不敢回答,但朱弘史穷追不舍,直到陈月英红着脸说“翻过来了!”才算作罢。

朱弘史还带头唱新房曲儿:“一看手,二看脚,三看腰,你要不亲手送,我们就要伸手掏……”

后来,朱弘史居然带头儿动手摸起新娘陈月英,新郎官儿吕如芳心中虽然有千般不悦,也只能假装陪笑。

这样,朱弘史带领吕如芳的众好友直闹到精疲力竭、公鸡打鸣、天快亮了才想起回家。

吕如芳夫妇完婚后,陈月英孝顺姑翁,爱护丈夫,一家人和和睦睦、欢欢喜喜地过着富足的日子。

没想到新婚后不久,公公和婆母先后辞世,吕如芳悲恸不已。守孝三年后,吕如芳努力读书,先考中秀才,次年省试中举。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取名叫麟儿。

第二年,适逢廷试,为追求功名,光耀门庭,吕如芳决定要进京城赶考,陈月英则留在家中看守家园,抚养幼子。

吕如芳带着仆人程二别妻动身进京赴考,不料途中碰上入境抢掠的倭寇,吕如芳不幸被倭寇劫走。随行的奴仆程二马不停蹄逃跑回家报信,陈月英得信痛哭欲绝。她的父亲、兄弟听说后都去安慰她。

不久,陈月英的父亲陈邦谟要去寿县当县令,临行前对陈月英说:“我马上就要去上任,我担心你一人在夫家不方便,不如带上外孙儿同我一道去赴任,全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陈月英回答:“爹爹的话女儿不敢违背,只是如芳被倭寇抓去不知死活。吕家只有麟儿这一个亲骨血,万一旅途中又有什么闪失,岂不断了吕氏的后根吗?况且吕家没有主人,孩儿还是不去的好……”

陈邦谟说:“你说的有理,我就不勉强了。我们家人差不多都要去,只有你两个嫂嫂在家,你可常常去耍,不要待在家忧闷出病来,免得我挂念你。”

父亲陈邦谟走后,陈月英为人谨慎,将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给回家报信的仆人程二夫妇照管。身边只有一个七八岁的丫鬟秋桂服侍,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踩,在家中哄逗孩子过日子。

没想到吕家管家程二的老婆春香跟邻居张茂七早已私通,趁程二外出时,他二人经常偷情苟合。

有一次张茂七对春香说:“你家主母陈月英,年轻漂亮,如今孤儿寡母,必然觉得孤独,何不让我与她成就一段岁月姻缘呢?”

春香马上板起了面孔说:“你这无赖,吃着碗里,还望着锅里,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不知道,我家主母陈氏,遵守妇道,戒备极严,轻易不出中堂。外人对她丝毫不敢侵犯,你还是趁早收起你的淫邪之心吧。”

张茂七听了,嘻皮笑脸地说:“啊!你一定是有私心,在吃醋,生怕我与她热火起来,就冷落了你,故而不肯答应,是么?”

春香说:“我不是有私心,我向来知道主母陈氏的为人,这事确实难办,等我慢慢想办法,你不要急嘛。”

常言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打陈月英主意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在陈月英新婚之夜,就起了淫邪之心的那个风流公子朱弘史。几年来,他时时窥探着陈月英家里的动静。

最近,他听说吕如芳被倭寇抓去,便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他在吕家附近办了个学堂,想方设法去接近陈月英,哪怕是吕家邻近的人。

一日,吕家的邻居告诉朱弘史:“吕家世代积阴德,现在反被敌人抓去,是天老爷没长眼睛。这陈氏遵守妇道,身边只有一个七岁的丫鬟秋佳服侍。”

朱弘史继续探问:“陈氏既没掌管家务,家业托付给何人啦?”

邻人回答:“家务全部委托给了仆人程二夫妇,程二毫无私心,尽心竭力。”

朱弘史又用话套:“我听说程二的老婆春香不守妇道,与人私通,这恐怕终究会连累陈氏的美德——”

邻人问:“你怎会知道的呢?”

朱弘史说:“我很早就听说了,但不很清楚,你说来听听……”

邻人说:“我们这里有个张茂七的骚男人,极爱风流,趁程二不在家,与程二嫂朝夕偷情。张茂七家与吕家屋门相连,不是春香在张茂七家睡,就是张茂七趁程二不在家时在春香家睡。”

听到这里,朱弘史脸上突然浮上一丝得意的淫笑。

六月初八日,朱弘史得知程二外出,就开始实现他的淫欲计策。

这天黄昏,朱弘史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吕宅。他见陈月英母子和月桂在东厢用饭,便从北屋耳房潜入里间,藏于陈月英卧室内的床下。

晚饭后,只听陈月英喊丫鬟秋桂提水来洗澡,一会儿秋桂把热水提来放在外房。陈月英喊秋桂在堂屋照看麟儿,便进房将门扣上,脱去衣裳将洗,忽然又想起内房通中厅的门没闩,又光着身子去关好,就开始洗浴。

这时,朱弘史看见陈月英雪白的胴体,体下水气未干,气味充满诱惑,不觉体下躁动,急不可耐。

陈月英洗完澡刚进屋没穿衣裳。朱弘史突然从床下钻出,从后面伸出双手,一手揽腰,一手掩住陈月英嘴巴,将陈月英摁在床上。

陈月英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朱弘史从后面将陈月英奸污。奸污时,趁陈月英挣扎翻身时,将遮掩陈月英嘴巴的手放开,将自己的舌头伸进陈月英口内,既可放纵自己的淫欲,又可令陈月英无法出声。

朱弘史野蛮地将阴茎在陈月英阴穴内往来抽送一阵后,陈月英被折腾得浑身酥软,无法反抗。

陈月英暗想:“自己既然已经被强奸,不如咬断朱弘史的舌头,死也不迟。”于是便死死咬住朱弘史的舌尖不松。

朱弘史的舌头被咬得疼痛难忍,他也不敢出声。很快,他感觉自己的舌尖被咬下了一截。恼羞成怒的朱弘史用双手死死掐住陈月英的喉颈,陈月英挣扎一阵后,就没有了动静。此后,朱弘史发现他和陈月英口中,早已满嘴是血。朱弘史见陈月英已死,忍痛开窗潜逃。

陈月英就这样含着朱弘史的断舌屈辱地死去了。

朱弘史悄悄溜出吕家逃走时,当时并无人看见。

一会儿,陈月英的儿子许久不见妈妈,就开始哭闹。秋桂便喊叫陈月英出来照顾,见无人应答,屋内一片死寂。急忙去推门,房门却又推不开。秋桂内心不由开始害怕,她连忙去叫春香提灯前来查看。当春香提灯赶来时,只见房门紧闭,无法进入,便大声喊叫:“主母开门!”连叫数声,也无人答应。

春香一时着急,围着房子团团转,忽然见陈月英的卧室窗户大开,便爬窗进入房中。她提灯一照,“妈呀!”一声,只见陈月英赤身裸体,舌头伸出口外,喉管外部有瘀血,阴穴外残留着一瘫男子呛人的精液,人却早已死于床上了。

春香直吓得失声惊叫:“快来人哪!”

邻居们闻声赶来,见此情景,均大惊失色。

邻人吕育四、吴兆十等人议论说:“陈氏自来吕家,品行端正,今天必然是遭人强奸,因为想喊叫,被人扣住咽喉憋气而死。这个男的不是别人,一定就是张茂七。张茂七平日与春香通奸,人尽皆知,一定是张茂七伙同春香强奸了陈氏,然后又将陈氏掐死的。”

于是大家先动手捆住了春香,然后安排人守着陈月英的尸体,等第二天赴县衙门告官,并将陈月英的幼儿送往陈月英娘家抚养。

第二天,程二从自己家中返回吕家,见到主母这样屈辱地死去,十分诧异。就询问众人。众人就将张茂七伙同春香强奸陈月英的事告诉了程二。

“主人,主母,我对不起你们啊!我未能照顾好你们。”程二泪流满面。

被冤枉的奸夫淫妇

程二的老婆春香成了凶手,她与张茂七通奸的事公开于众,程二觉得大失颜面。他又气又恨,马上找人写状纸上告到县衙。状上这样写道:“告状人程二系崇峰里人,为强奸杀命事:恶棍张茂七,贪恋我老婆春香美色,早已趁我不在家时私通。二人又于本月初八日潜入主母卧房,窥见主母浴沐,强抱行奸,主母反抗喊叫,不幸被张茂七掐死绝命,现有家人秋桂和邻人作证,希望大老爷能够为主母陈氏雪冤,处罚这对狗男女,以正法度,以警效尤。”

县令饶继春准告,立即带领法医前往吕家验尸。

只见死者陈月英,赤身裸体,死于床上;满嘴血凝,口内含着一截咬断的舌尖;尸体身体表面并无伤痕,只是喉管外有淤血;阴穴有男人遗留的精液;死者显然系窒息死亡;现场遗留男士纶巾一条。

法医回报后,县令饶继春根据现场和邻人的说辞,初步和法医判定,属于奸杀。

验尸完毕,饶继春命令程二准备棺木将陈月英收殓,同时吩咐将春香、张茂七一干嫌疑人犯和证人带到县衙查问。

饶继春问程二:“你主母被人强奸致死,你妻子与张茂七通奸同谋,你岂能不知晓?”

程二回答:“我这几天回村庄收割庄稼,昨天回到主家才看见这些事。我问邻居,吕育四、吴兆十说,你妻子与张茂七通奸,同谋强奸主母,主母叫喊,被扣喉死的。我立即呈文告到老爷处,我不知情况,望老爷问我妻子自然明白。”

饶继春转问春香:“你与张茂七同谋强奸主母致死,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春香回答:“小妇人与张茂七通奸的事倒是真的,但我却没有与他同谋强奸主母。”

饶继春问:“那你主母为什么死的?”

春香答:“我不知道。”

“不动大刑,谅你不招!左右,给她上夹棍!”

春香受不过刑罚,哭喊着说:“老爷呀,同谋确实没有,我只听张茂七曾经说,你主母年轻貌美,叫小妇人去做手脚,小妇人说,我主母平素端正,这事难办,想必是张茂七私自去的吧。”

饶继春冲张茂七喝道:“你好如何奸杀陈氏的,快快从实招来!”

张茂七说:“没有那回事。”

饶继春又说:“你既然有心叫春香帮助你实现奸淫陈氏的目的,怎说没有那回事?”

这时,吕育四、吴兆十说:“张茂七与春香通奸是真,他们合伙奸杀陈氏肯定也是真的。”

张茂七心中恼恨,就反咬吕育四、吴兆十说:“分明是他两人强奸了陈氏,却借小的与春香的私情诬陷我。”

县主又问春香:“你既没同谋,你主母死时你在哪里?”

春香说:“小妇人在厨房照顾小主人,只见秋桂来说,小主人在啼哭。我叫主母不应,门又推不开。小妇人才提灯去看,只见主母已经死了。小妇人才喊叫邻居来看,吕育四,吴兆十就把小妇人捆了。我想可能是他二人强奸,捏死主母,然后加害小妇人。”

饶继春又问吕育四、吴兆十,二人还是各自为自己争辩。

饶继春大怒:“大胆张茂七和春香,你们二人素来私通,合伙奸杀主母陈氏,又反污证人吕育四、吴兆十,实在可恨!左右,将张茂七和春香押进监牢,等候明天审问秋桂后发落!”

第二天,张茂七传秋桂到后堂问她:“你家主母是怎么死的?”

秋桂说:“我也不晓得,只是傍晚叫我打水洗澡。我打水在外房,她去洗澡,叫我看小主人。她进去把前后门都闩了。只听见脚步声,嘴里要说话又像说不出来。过了半个时辰就没了响动,小主人啼哭,我去喊不应,门又关着。我就去喊春香姐姐拿灯来看,只见主母刚洗完澡没穿衣服就死了。”

饶继春又问:“吕育四、吴兆十经常到你家来吗?”

秋桂回答:“从没有来过。”

饶继春问:“张茂七经常来吗?”

秋桂答:“他经常来与春香姐姐玩耍。”

饶继春审得详细,提出一批犯人到公堂说:“吕、吴二人事已查白,与他俩无干。张茂七你当初叫春香助你行淫不成。后来你对她家熟悉,晓得陈氏每天傍晚在卧室洗澡,你先藏在内房床下,等陈氏进来,你捂嘴强奸。奸完,陈氏喊叫,你怕人来,将陈氏咽喉掐住憋气而死。后来春香看见事难逃脱才喊叫邻人,这是掩耳盗铃的把戏,你们两人死罪难逃!”

便命令程二把陈月英安葬,同时释放其他邻里同族人。

饶继春最后当堂判决:

此案经本县反复审理,已经审清问明。

吕、吴二人事已查白,与他俩无干,无辜释放。

张茂七你当初叫春香助你行淫不成。后来你对她家熟悉,晓得陈氏每天傍晚在卧室洗澡,你先藏在内房床下,等陈氏进来,你捂嘴强奸。奸完,陈氏喊叫,你怕人来,将陈氏咽喉掐住憋气而死。后来春香看见事难逃脱才喊叫邻人,这是掩耳盗铃的把戏,你们两人死罪难逃!只待秋后处决,以警不轨。

程二未照顾好主母陈氏,当受杖责警戒。

吕氏家业,当由小官人继承,程二继续协助经管。

赵青天连生妙计真凶现

然而,谁也想不到,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被办成铁案的陈月英被奸杀案很快却被推翻了。原来,大家都认定张茂七和春香这对奸夫淫妇就是合伙奸杀陈月英的凶手,谁也料不到,山东巡按赵思圣出巡曲阜县后,犯罪嫌疑人却另有其人。

赵思圣办案慎重,一生廉洁,人人称他赵青天。

听说赵思圣巡查曲阜,张茂七的父亲连夜找人写了一个申诉状,状纸上写道:“诉状人张学,系曲阜县崇峰里人。我为我的儿子张茂七申冤。程二主母被人奸杀后,却嫁祸于我的儿子张茂七。导致我的儿子遭受不白之冤。当时,饶县令的审判草率,所谓邻人的证词也不可靠,就匆忙将我儿张茂七定成死罪。肯请赵大人为我儿做主。”

赵思圣接到状纸后准状。

第二天,赵思圣就提审了张茂七:“你父现在为你鸣冤。我看秋桂口供,吕家并没有杂人来往,只有你对她家熟悉,况且你又曾托春香去谋奸,事也明摆着,现在你父还替你诉什么冤?”

张茂七回答:“小人确实没有干这事,我是有色心而没有色胆啊。当初饶县令判我杀了人,我是有嘴说不清。如果真有这事,我父亲还来投什么状纸啊!求青天大老爷替我斩断冤根呀!”

赵思圣又提审春香,春香也说:“我们确实没有合谋奸杀主母陈氏啊。”

赵思圣叫衙役带走春香,单独问张茂七:“你那时晓得陈氏要洗澡,事先藏在房中。你把房中都有些什么物件,一件一件说出来。”

张茂七回答:“我根本没有干那件事,怎么说得出来。”

赵思圣说:“你已死定了,还有必要抵赖么?”

张茂七想:“我是前世欠的冤债……”

就胡乱说房中的棉被、纱帐,箱笼都放在床头边。

赵思圣又叫提春香进来问道:“你把你主母卧房中使用的物件一一说来。”

春香从实说:“主母出自官宦人家,很富足,但平生爱淡泊节省,帐布、被子,箱笼都放在楼上内房,别无他物。”

赵思圣见二人报的情况不同,看来,奸杀陈月英的凶手并不能断定就是张茂七。就命令将张茂七暂时收监。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断,赵思圣认真审阅了曲阜县衙呈报的“茂七与春香同谋强奸杀人一案”案卷。发现卷中尸单记载:死者口含舌尖,满嘴血污。

赵思圣叫来饶知县,问道:“当时,你是如何认识死者陈氏口中的舌尖和血污的?”

饶继春答:“我当时认为这一定是陈氏咬破了自己舌头所致。”

赵思圣提出疑问:“一般来讲,一个人被污辱时,就算会咬牙,也不会故意将自己的舌头咬破。你的推断不可靠。”

饶继春问:“赵大人,下官不明,请大人指教。”

赵思圣推断说:“死者口含之舌尖,可能不是死者本身的,也许就是强奸之人将舌尖伸入月英口中,被月英咬断,遗留在口内的。”

赵思圣进一步思忖:人若断其舌尖,定然口齿不清,舌头缺损。张茂七口齿是否口齿清楚?舌尖有无缺损?案卷中未有载明。赵思圣决定亲自审验。

赵思圣再一次命令将张茂七带至大堂,赵思圣仔细观察,发现张茂七回答问题口齿清楚,不像舌尖缺损的人。

“张茂七,伸出舌头!”

张茂七大胆地伸出舌尖,只见他的舌头完好无损。赵思圣验毕,心中暗想:看来,张茂七和春香是冤枉的,真凶另有其人。

在找到真凶之前,他命令再一次将张茂七暂时收监。

赵思圣思忖:谁是真正的凶手呢?要想找出真正的凶手,必须另辟蹊径:调查常去吕家、对吕宅熟悉之人;摸查案发以后突然出现的口齿不清之人;查明现场遗留的男人纶巾系何人之物。

一天,赵思圣审问春香:“你主人家的亲戚朋友中都有些什么人?”

春香回答:“我家相公在家时,常同吏部尚书的公子朱弘史来往游玩。从相公被抓后就没来了。只有黄国材相公同我家相公在附近读书。”

赵思圣暗暗思忖:强奸杀害陈月英的人,会不会是吕如芳学友中人?如何验证自己的推断呢?赵思圣苦思冥想,突然眼前一亮,计上心头。

第二天,赵思圣授意学馆先生出了一张“失物招领告示”:“本学馆拾得男士纶巾一条。何人丢失,速来认领。”

朱弘史先前曾丢失纶巾一条,只是记不得何时丢失在何地。忽见告示,原来丢在学馆,便放心大胆去认领。

学馆先生急忙将这一情报报与赵思圣。

赵思圣突然又心生一计。

第二天,赵思圣以巡抚身份,亲临曲阜学馆视察,出题考试众位生员。

他故意将吕如芳的好友朱弘史取了第一名,黄国材取了第二名。

第二天,依次召见各个考生,以考察哪个人口齿不清。

朱弘史拜见赵思圣,口称:“大——大——大人在上,小——小——小生这厢有礼。”

朱弘史听到朱弘史的回答口齿不清,心中疑惑:“难道奸杀陈月英的凶手就是朱弘史?”

赵思圣继续问:“你口齿不清,是幼年生成,还是长大致疾?”

朱弘史答道:“是——是——是幼年生成。”

赵思圣没有言语,令朱弘史退下,召黄国材来见。

赵思圣夸奖黄国材:“贤契的文章写得好!”

黄国材说:“不敢当,大人过奖!”

赵思圣又问:“你们认识朱弘史么?”

“我们是好友。”

赵思圣问黄国材:“你与朱弘史同窗几年?”

黄国材答:“同窗四载。”

赵思圣又问:“我看朱弘史文才拔萃,文章出众,只是口齿不清,我很为他惋惜呀!不知他是幼年生就,还是长大致疾的?”

黄国材回答:“朱弘史过去口齿清楚,对答如流。自三年前六月初八日夜间,话语突然出现口齿清楚,对答不便。我曾惊讶地问他这是什么缘故,他自称因为跌跤,咬掉了自己一截舌尖。”

听到这里,赵思圣将朱弘史列为了重大嫌疑犯。

赵思圣对黄国材说:“陈月英于三年前的六月初八被强奸杀害。朱弘史也是这一天丢掉舌尖,时间相同。陈月英口中的舌尖,一定是朱弘史被咬断的舌尖,陈月英口中的和血污,一定是朱弘史舌尖被咬掉后留的血!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要从实招来,否则办你个包庇之罪!”

黄国材听得目瞪口呆,又想起往日之事,便说:“记得当年朱公子在学生面前,常常夸赞陈月英美貌动人。自从吕如芳不幸被执以后,朱公子曾向我说过:陈月英寡居,岂不寂寞?要有人陪伴才好……这样看来,奸杀陈月英可能就是朱弘史。”

于是,赵思圣再一次约见了饶继春。

“饶大人,你判决前是如何看待留在现场的那个男人纶布的?”

“我认为那是吕如芳的。”

“吕如芳已经离家被劫走。他的纶布一定会被收在箱中,怎么会遗留在现场?”

“这个……”

于是,赵思圣便命差役传朱弘史到县衙讯问。

赵思圣问:“你的纶巾,何时丢失在何地?”

朱弘史答:“记——记——记不得。”

赵思圣突问:“你的纶巾因何丢在陈月英被奸杀的现场?”

朱弘史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赵思圣再一次喝问朱弘史:“你究竟从何时结巴?”

朱弘史仍答:“幼年生成。”

“难道你想狡辩不成?你的学友黄国材等人说你成六月八日失去的舌尖!”赵思圣传令黄国材等人到堂作证。

“朱弘史,吐出你的舌头!”

朱弘史战战兢兢地吐出舌头。他的舌尖果然缺损!

赵思圣冲朱弘史喝道:“现在黄举人证实六月初八日那夜,你失去舌尖,说话声音突然改变。而你的好友吕如芳之妻陈氏被奸杀之日也是六月初八。你先前也曾向你的好友黄国材讲过亵渎陈氏的话。当年饶县令验尸时,曾看见陈氏口中含血,定是陈氏咬断你的舌尖留下的血污。如此看来,奸杀陈氏的凶手,不是张茂七与春香,定然是你!现有饶县令和黄国材当堂作证,你还有何话讲?”

朱弘史奸杀陈月英之后,作贼心虚,常常梦见陈月英索命。今日来到公堂,见到饶县令和黄国材出堂作证,更加心惊肉跳,情知难逃法网,便俯首叩头,一五一十地招认出来。

赵思圣听罢,见朱弘史的供词同案情的实际相符,便吩咐他当堂画押。

赵思圣当堂判决道:

陈氏被奸杀一案,经本巡按复查重审,证实原判有错,理应撤销。现审明朱弘史,乃宦门不肖子孙,儒中禽兽。当年同吕如芳是好朋友。曾参加吕如芳婚礼,闹新房时,见其妻陈氏美貌动人,便包藏淫欲之心。后见陈氏之夫吕如芳在赴京途中被劫,便策划强奸陈氏的阴谋。六月初八日夜晚,朱弘史乘管家程二回乡之机,潜入陈氏卧室床下,待陈氏沐浴后,钻出将陈氏强奸。凶犯害怕陈氏叫喊,用舌堵住陈氏的嘴巴。陈氏贞烈,咬断朱弘史的舌尖。朱弘史疼痛难忍,就下毒手紧扣陈氏的咽喉,致使陈氏命绝。经朱弘史同窗黄国材证实,陈氏被奸杀之日,与朱弘史失去舌尖之日同是一天,朱弘史本人也都已招认。现依法判处强奸杀人犯朱弘史死刑,斩首示众。

张茂七与春香,虽无杀人之罪,却有私通之过,本应重惩,只因身系冤狱,故而从宽发落,重责四十,流放,以戒将来,以整风化。

赵思圣又上书弹劾饶继春办案草率,吏部尚书朱以见“纵子奸淫杀命”,朱以见被削职为民。

此案轰动京城,曲阜人人传诵,赵思圣被奉为包公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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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评价:这个故事深刻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阴暗面。故事以一起奸杀案为背景,通过错综复杂的情节,揭示了人性的贪婪、邪恶和善良,同时也反映了封建社会司法腐败和官场黑暗。故事中的人物形象鲜明,性格各异。吕如芳的忠诚、陈月英的善良、朱弘史的邪恶、赵思圣的智慧,都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作者通过这些人物的塑造,展现了人性的多面性和社会的复杂性。故事的情节跌宕起伏,悬念迭起,引人入胜。从陈月英的惨遭奸杀,到张茂七和春香的冤屈,再到赵思圣的智慧破案,每一个环节都扣人心弦,令人难以忘怀。总的来说,这个故事是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它不仅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还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它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光辉与阴暗,也让我们反思社会的不公和腐败。同时,故事中赵思圣的智慧破案,也让我们感受到了正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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