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我即将尖叫前,赵老师从后面捂住我们的嘴。我惊恐回头,他朝憨子妈的卧室使了个眼色,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别打草惊蛇。”
我和王超点了点头,跟着赵老师来到墙边,踩着他的肩膀翻上墙头。由于心神不宁,落地时险些崴脚。
“还能跑吗?”
“能。”
我们一路小跑,直接跑到离这最近的派出所。
听我们说完来龙去脉,派出所值班民警深感案情重大,又给县公安局打了个电话。
十多分钟后,刑警大队刘队长拍马赶到,在派出所后面的拘留室里开了个紧急会议。经研究判断,应与最近流窜到我市的某割器官组织有关。
原来在憨子事件前,城里已发生过三起儿童丢失案。
那些家属最开始以为是人贩子偷人,报警搜寻后却陆续找到残缺躯体。
相传该割器官组织和某省部医院签有合作协议,抓住小孩后先迷晕,然后切割小孩身上值钱的器官,比如肝、肾、眼角膜……
这时赵老师有不同意见,说憨子的脑袋完好无损,只有躯干不知去向。若是割器官组织下手,为何没要憨子的眼角膜?
刘队长给出了一个比较可信的答案,眼部构造复杂,要用精密仪器剥离,从憨子回家到现在不过十天,从时间上来说“作案条件”不够成熟。同时提出,憨子的脑袋之所以“完好无损”,就是在等待合适的“处理”。
犯罪动机谈完了,接下来就是犯罪主体。
根据我们的“证人证词”,憨子爹有重大涉案嫌疑。因为他这些天一直在“找借口拖延时间”,同时又十分肯定“你们一定能见到憨子!”猜测憨子爹即便不是“凶手”,也和该割器官组织有密切联系。那个窗户上的破洞应该是憨子爹故意弄出来的,目的是让躺在床上的我们能够看到憨子的脸从而放松警惕放弃“搜查”。
“难怪他非要和我们睡一个屋,跑出去时又摔在地上挡住路。”赵老师咬牙切齿,“他是怕我出去看到他的同伙,就自残拖住我们。”
前面一直把重心放在失踪的憨子,现在掉转枪口,以憨子爹是凶手为出发点,许多模棱两可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一、憨子妈病重,憨子爹无计可施,不知从哪和割器官组织取得联系,决定牺牲憨子保全憨子妈。憨子离开学校后即被杀害,衣物扔到了院子井里,脑袋暂由憨子爹保管直到精密仪器抵达。
二、得到割器官组织的“货款”,憨子爹买了许多肉改善生活,所以我和王超第一次去时见不到憨子却闻到了煮肉味,并暗示这是我卖儿子换来的肉,不是你们能吃的。
三、吃了些好的,憨子妈虚弱的身体逐渐康复,所以不用去医院看病。
四、为了拖延时间,憨子爹向我们撒谎憨子在小树林,并跟踪我们来到树林想听听我们对这件事的看法,那被树杈刮住的棉布条很可能来自憨子爹的棉袄,上面的长发是照顾憨子妈时沾上的。被我们发现后为了掩人耳目,撒谎憨子逃跑并请我们吃饭。
五、较真的赵老师在屋里住了一晚没等到憨子,憨子爹担心赵老师报警,随即携带那把“割器官专用刀”跟到学校。这里有两个猜测,如果学校那边人少,憨子爹可能铤而走险杀人灭口;如果人多且已报警,可交出“证物”转移视线继续拖延。
六、知道我们没有报警,憨子爹便主动邀请我们。这次他利用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憨子脑袋,打碎窗户,营造了一个“憨子露面后离家出走”的假象。
七、……
总之,如果不是我们三番五次上门纠缠,憨子就会在不久后以“不想上学外出打工”或随便什么理由彻底消失。
可惜我们像疯狗一样咬着憨子不放,憨子爹一个老农民百密一疏,还是露了破绽。
“说了这么多,”刘队长打断我的胡思乱想,“这个张强爹,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学校。”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