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裸奔之谜:一个村庄的悲剧

粤东闹鬼村纪事
20世纪90年代中期,一个名叫营哥的中年男人在夏季深夜裸体跑到村尾荒废房子前,重复敲门并嘟囔着什么。三个目击者描述了这一事件,但未能确认身份。后来发现营哥精神失常,被送往医院治疗无效后,转而求助于一位神人。曾阿牛的出现再次触发营哥的病情,揭示了营哥因六合彩输掉3000元而精神崩溃的真相。营哥的病情与他和已故敦叔的经济纠纷有关,敦叔曾诅咒营哥。最终,营哥依靠药物控制病情,但生活陷入困境,而他的儿子后来重振家门。

20世纪90年代中期,在一个夏季的深夜,夜静无云,月华如水。村里有一个中年男人,全身赤裸,从他所住的寨子里,慢跑到村尾的一个寨子,然后站在一间荒废的房子门前,一本正经地敲门,同时嘴里好像嘟囔着什么。

这一信息,主要来自村里3个目击者窃窃私语的描述。第一个目击者是跟当事人同住一个寨子的阿发叔,他当天晚上刚从茅厕回来,朦胧中看到有个人在乡村的小道上小跑,姿势很怪,似乎在走,又像在跑。

第二个目击者是村寨子里的老福古。他当时刚去田间看田水,远远地望见此人赤身裸体,觉得很奇怪,还以为此人在晨跑呢,但想想,时间不对,情理不合:不穿衣服,连内裤都不穿,在半夜中游荡,这不是正常人的表现;即使是正常人,这样做也是伤风败俗的。

第三个目击者是离这间废弃房子不远的一座房子的主人—德婶。她深更半夜听到有人敲门,觉得很奇怪,便起床看看,竟然看到了一个人在敲邻居的房门,这让她老人家很惊讶,因为这所废弃的房子已经有10年没人住了,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淋之后,房子的后面已经开始崩塌,怎么可能有人找这所房子的主人呢?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敲门人似乎在不断重复着叫这个废弃房子主人的名字—敦叔。

因为是深夜,天很黑,3个目击者都没法确认此人是谁,但他们跟全村人一样,天亮了就知道此人是谁。我想大家已经猜到了此人是谁,因为我的故事的标题已经给出答案了,没错,他就是我的堂哥,二伯父的儿子,我父亲的亲侄子。

在事发两小时后的凌晨,堂嫂叫醒了住在另一个寨子的我的父母,然后慌慌张张地赶到堂哥家。此时,堂哥家已经来了部分亲戚,包括堂哥的两个小舅子,个个都神情疑惑,想着天亮后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此时堂哥被关在他的睡房中,陪同者有另外两个堂哥。据说堂哥已经神志不清,认不出身边最亲近的人,乱扔乱摔东西。在外面房间的人,可以听见堂哥在叫嚷,但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在他的胡言乱语中,重复出现的词语是:“敦叔”、“3000元”。

在焦急的等待中,大家终于熬到了天亮,亲戚们决定,把堂哥送到县人民医院。但无论众人如何拖曳,他始终龟缩不出,躲在房间里。大家在心底里达成共识—堂哥得了精神病。有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找人轻声细语地骗他去县城找小妹洗脚。他果然乖乖地准备跟人走。

就在众人收拾东西准备走时,一个人赶到了堂哥的家里

这个人的身份比较特别,他叫曾阿牛,是村里的无业游民,但自从六合彩在家乡兴起之后,此人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抄单。他的出现意味着两件事情:一是收钱,即为不中者收钱;二是派钱,即为中码者派钱。

然而,他这次的到来,并没有得到大家的接待,毕竟众人心烦意乱,如果是平时,大家早就问他了,阿牛啊,昨天出的是什么生肖?村里有谁中啊?下期下什么注比较好啊?见大家都缄口不言,他说他要自己去找堂哥。

现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答理他,众人都哄着我的堂哥去县城,见此情景,曾阿牛灰溜溜地走了。

堂哥被带到了县人民医院。经过十几天的治疗,堂哥的病情毫无好转的迹象,反而似乎有恶化的趋势。堂哥的小舅子最后提出出院。因为他亲自陪同堂哥进行了治疗,觉得医院的做法无法让人接受,这样下去,堂哥很可能被治疗死。他说,因为堂哥的不配合,往往要用绳子捆绑,用机器锁住,然后才能让堂哥吃药、打针,这把病人折磨得筋疲力尽,同时,堂哥每次都撕心裂肺地叫喊,让人很揪心,觉得他很可怜。

小舅子的话让所有的亲戚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原来精神病是如此恐怖,治疗精神病的手段更加恐怖。小舅子的话不无道理,医院治疗,不仅耗费堂哥的生命,而且也耗费家里的钱财,虽然堂哥曾经是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但治疗精神病像填塞无底洞,他也承担不起。

此时,亲戚中有人提出,另一个村子有一位神人善于治疗这种疾病,不如去请他。无奈之下,堂嫂只好答应。堂哥出院回家,神人也被请到家中。

神人果然神奇,在这位神人的照料下,堂哥逐渐好转起来,不再胡言乱语,性情也变得安静、温和。然而,一个人的出现,让神人的心血付诸东流。这个人就是那个该死的曾阿牛!

有一天,曾阿牛屁颠屁颠地来到堂哥家。这次来,他不再顾忌什么,见到堂哥清醒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他微笑着向堂哥使了一个眼色,阴阳怪气地说:“营哥(堂哥),你没事了吧?”

堂哥望了望曾阿牛,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仍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机械地点了点头。

其实,堂哥的点头根本不意味着什么,但曾阿牛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压低嗓门问道:“那3000元,是否可以给我了呢?”

听到了“3000元”这几个字眼的一刹那,堂哥的脸色立即变得惨白,站了起来,摇头晃脑地大喊:“你滚,你滚,3000元早就还你了!”随手拿起桌子上面的茶盘向曾阿牛掷了过去。曾阿牛机灵地躲闪到一边,没有被击中。曾阿牛被堂哥的突然发飙吓得魂飞魄散,想一走了之。

听到大吵大闹,在另一个房间的堂嫂和这个寨子的邻居立即赶到,及时制止了堂哥的发疯。曾阿牛见人多势众,也不敢开溜,被堵在房子里。

堂嫂见病情已经好转的堂哥又突然爆发,伤心至极,同时也在思考堂哥爆发的原因,冥思苦想之后,把矛头对准了曾阿牛。她声色俱厉地对曾阿牛大吼:“阿牛,你这个打靶鬼、枪决鬼,我老公惹你什么了?你说什么了?搞得他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他最多也就欠你两三块钱的码子钱,是不是?你那么小气,我老公这个样子,你还好意思向他收几块钱?”

此时曾阿牛真是百口难辩,他理解堂嫂此时的心情,但他只是个跑腿的人,他要向他的庄家收款,何况他要收的款子并不止两三元钱。他一脸坦诚地对堂嫂说:“营嫂,如果真是两三元钱,我也不好意思收呀,但营哥可是下了3000元啊!”

什么?3000元?搞什么嘛,一个数下了3000元?如果真是如此,这将是本村六合彩开赌以来最大的赌注!堂嫂给彻底弄糊涂了,在场的邻居也都瞠目结舌。

曾阿牛见在场的人都惊愕地看着他,不相信他说的话,只好和盘托出,告诉堂嫂和众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堂哥发疯前的某一天,曾阿牛照例来到他家写单,即写下一期投注的码子,堂哥当着堂嫂的面下了几个数,不过都是几元钱的投注。然而,第二天上午,堂哥单独找到了曾阿牛,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他要在这一期,另外下一个数字,投注3000元。曾阿牛举棋不定,因为堂哥在他的眼中不是这么冲动的人,这一次竟然要一个数下3000元,不过曾阿牛又觉得不必太过惊讶,因为堂哥毕竟是村子里比较有钱的人。

不管曾阿牛怎么看堂哥的这一次下注,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这一次堂哥对这个数字有绝对的把握,3000元的投入,1比40的赔率,那就是12万元的收成,这或许是堂哥的如意算盘。

曾阿牛多少算是有点良心,还反复问了堂哥几次,是否确定要把3000元投一个数字,甚至提醒他,叫他不要玩那么大,或者,把3000元分几个数字投注。而自信满满的堂哥已经听不进去了,亲自下了单。善于察言观色的曾阿牛发现堂哥的那种自信非同一般,异常坚定,异常执着。然而,事实证明,那3000元泡汤了。

堂嫂听了曾阿牛的叙述,结合堂哥发疯当晚的情况,不再怀疑曾阿牛的话,因为就在下单的当晚9点左右,开码后,堂哥接到了上线的电话,不中,于是当天晚上就疯了,发生了故事开头的一幕。

大家终于明白了堂哥变疯的真相。这也说明,堂哥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把钱看得太重要了。几千元算什么呢,钱财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中就算了,还几千元给曾阿牛,不就行了吗?看来,有钱人真是小气,堂哥太小气了。

曾阿牛的催款让堂哥再次变疯,这次连那个神人也回天乏术了。难道就让堂哥永远这样疯狂下去?不,堂嫂和亲戚们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医好堂哥。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照顾堂哥的堂嫂又一次被堂哥吓得惊魂不定。堂哥在堂嫂连哄带骗下,终于上床。为了方便照顾堂哥,夜晚特地不关灯,但堂哥却自言自语说:“要关灯!”这种情况很反常,因为正常的堂哥是喜欢开着台灯睡觉的。就在灯灭后几分钟,堂哥突然“嘿嘿”地笑了,笑声在睡房里飘荡,让堂嫂觉得毛骨悚然。接着,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堂哥突然认真地说:“敦叔,敦叔,我还给你。”然后坐起来,黑暗中伸手去抓一样东西,然后又慢慢地躺了下来。睡在旁边的堂嫂神经绷紧,不敢动又不敢言,失眠到天亮。

此时的堂嫂,听到“敦叔”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没有往深里想。就在全村人都以为堂哥是因为受打击而发疯时,有一个人却不相信,她就是堂哥发疯之夜的目击者之一的德婶。事发后的第二天德婶找到了堂嫂。

德婶是个热心肠。听了德婶对那天晚上的情形的描述后,堂嫂如梦初醒,惊得目瞪口呆:堂哥竟然到邻居敦叔的旧房子面前,喊那个死去多年的敦叔的名字,而且,昨天晚上他也喊了这个名字!

这不由得让堂嫂想起往事,十多年前的往事。

我说过,堂哥是村子里的首个万元户。他很勤奋,起早贪黑做小生意;他还很节约,比他穷的人都是一日三餐两顿饭一顿粥,他却是一顿饭两顿粥,他还美其名曰“吃粥才有营养”。其实,明白人都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吝啬,斤斤计较。

事情的发生,跟堂哥从事的职业有关,他是个体户,贩卖产品,比如,把仙草、溪黄、树木、李子、桃子等农产品贩到县城里去,然后再从县城里买些村民所需的货品回来卖,比如腐竹、白糖、番薯苗等。

一直以来,我对这类生意人抱有偏见:最善于投机倒把,大秤出,小秤进,心狠手辣,唯利是图。我认为,这类人在生意场上少有亲戚观念,虽然很富有,但很吝啬。

堂哥确实聪明,勤快,早早就坐上村里首富的宝座。既然有钱了,有时这个村民没有米下锅,会向他借点钱;那个村民的小孩报名读书没有钱,也会向他借;甚至有的村民出门打工没有路费,也会向他借。大家千万不要以为堂哥是慈善家,他借钱给村民,是有利息的。而现钱不断地借出,他也需要现钱周转,于是部分有点小钱的村民也会把钱存放在堂哥这里,很简单,存钱也是有利息的。

堂哥做起了类似于银行借贷业务的生意,这在过去金融行业不发达的农村,他这种人的存在是必要的。他确实解了很多人的燃眉之急,但同时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敦叔,是存钱的村民之一,他有几个儿女,个个出去打工,因此他有了一笔小钱,据说,那笔钱,3000元,就放在堂哥这里。具体的利率、存款期,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才知道。可以断定的是,敦叔的儿女不知道敦叔有这笔私房钱。

过了几年,敦叔不知道因何缘故,去堂哥的家,说要把这笔钱拿回去。然而,堂哥却说,这笔钱早已经没有了,现在已经是敦叔要给堂哥钱。

这好像有点不可思议,存的钱,不要说利息,连本金都没有了。其实这也不是堂哥耍赖。敦叔确实曾经把3000元放在他这里,但敦叔经常叫堂哥从县城里给他买东西,日积月累,敦叔以为自己吃的是利息,而堂哥却账目分明,说敦叔买的东西全部是有数的,然而已过花甲之年的敦叔却坚称没有那么快用完,要对数。

事实证明,敦叔和堂哥肯定对过数,但应该是没有对清楚,因为他们之后的吵架已经是村里公开的秘密。

这是农村的经济纠纷,双方各执一词,对当时法律意识不太强的村民来说,大家不可能去对簿公堂,于是大家按照自己认为的路去走。

大概是那年的腊月二十四,进入年关了,傍晚,敦叔拖着那孱弱的身影出现在堂哥所在的寨子。他带着香,走到寨子门口,用火柴点着了香,然后径直走进了堂哥家。当时堂哥一家人正在吃晚饭,被杀气腾腾的敦叔惊呆了。只见敦叔跪倒在堂哥的门前,拿着香拜了几拜,边哭边骂:“你是存心要吃我这3000块钱,你吃了我的钱,要去发病,要去打靶,要去枪毙。”总之,敦叔的话让人惨不忍闻,简直就是一个毒咒啊!气得七窍生烟的堂哥,一把抓住敦叔的手,连拖带拽把他拉到大门外。

从此,敦叔与堂哥彻底决裂,在一个村子里生活却形同陌路,不过,据堂哥说,他问心无愧,他见到敦叔还是跟敦叔打招呼的,只是敦叔不再答理他。也许有人会说,3000元对于当时的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估计他们两人的账目也不太清晰,而堂哥是个有钱人,没有必要这样做,补点钱给敦叔不就行了吗?没有办法,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方呢?如果大方的话,现在他还会疯吗?

两年之后,郁郁寡欢的敦叔撒手人寰。他其中的一个儿子在他乡创业,回老家时,都会到堂哥家坐坐,或许他是相信堂哥的,又或者他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他在外地所谓的创业是做“地理先生”,就是专门帮人看风水、看日子,有人说他有法术。多年之后,堂哥的发疯,让人产生了无限的遐想,有人说就是这个“地理先生”搞的鬼。

一直以来,堂嫂是相信堂哥的,即敦叔的钱的数目是清晰的,是敦叔老糊涂。但现在德婶的一番话却让她惶惶不安。为什么堂哥会念叨“敦叔”这个名字,为什么他会对曾阿牛提到的3000元的字眼如此畏惧?为什么那天晚上她也见到堂哥那种莫名其妙的举措呢?曾阿牛的3000元和当年的敦叔的3000元是一个巧合吗?这一切她都搞不懂,难道真的是敦叔在作怪?

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在一个傍晚,堂嫂偷偷到敦叔的墓地烧了纸钱,之后的堂哥似乎有所好转,但或许只是堂嫂的心理作用吧。后来在自以为状态比较好的情况下,堂嫂也托熟人在大城市的医院里拿了一些药品。这些药品起到了控制病情的作用。之后,堂哥成了一个反应迟钝的人,发疯的概率还是比较低的,只是平时做事都慢半拍,并且偶尔也会说错话。

现在,堂哥都是靠吃药维持着,除了平时看起来有些呆板外,各方面还是可以的。悲哀!当年的万元户到后来因为治病而负债累累,人生真难说。可喜的是,现在,堂哥的儿子—我的侄子,已经重振家门。

还有,那个敦叔的儿子,现在偶尔也会见到堂哥。据说,每次在转身的瞬间,他的嘴角都荡漾着邪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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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评价:这个故事深刻地揭示了人性的贪婪与恐惧,以及迷信对人们心理的深远影响。通过营哥的悲剧,作者展现了一个因赌博而精神崩溃的人物形象,同时也反映了农村地区对于精神疾病的无知和无力感。故事中的悬念和转折,如营哥的夜奔、曾阿牛的出现和敦叔的诅咒,都增加了故事的戏剧性。最终,营哥的病情和敦叔儿子的邪恶微笑,留给读者无尽的想象空间,使得这个故事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悲剧,更是对人性和社会现实的深刻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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