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等我们走出院子,那个叫燕子的女警急匆匆从远处跑来。
“什么事?”刘队长脸色难看。
“她说要解手,我就让她下车找地方解决,结果干等没见回来,再找就找不到了。”,
“不是让你直接带她去派出所嘛!”刘队长狠抓头发,“你一个警校毕业生,咋连个人都看不住!”
“她不是精神病嘛。”燕子快急哭了,“我想着没事呢。”
“没事?现在事大了!”刘队长将憨子爹死前所说复述,“她要是跑了,以后说不定还有孩子遭殃!”
“那,那咋办啊?”
“还能咋办?找啊!”
刚休息一会儿的众民警再次行动,沿着燕子走过的路挨家挨户盘查搜寻。
但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这样吧。”刘队长指着还在吐的王超,“你们留在这也帮不上忙,先去卫生所开点药,后续如有需要再通知。”
赵老师应了一声,带我和王超离开。
来到卫生所,老中医拿出上次的药让王超服下,又拐弯抹角问那边出了啥事咋过去恁多车。
赵老师刚说两句还没切入正题,又来了一个病人,刚好王超也不吐了,就决定回学校汇报情况。
走着,可能是见我们脸色不好,赵老师打趣道:“你们知道人老心不老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我还在为憨子难过,随口回道,“问这干啥?”
“刚那个女的,就进卫生所那个,看起来都六七十了,手脖子那还纹着一朵梅花。”
“爱美之心人皆……”我话说一半,脑袋里忽然炸雷般响起一个名字:王梅花!
几天前,也是在这个卫生所,老中医说他遇见一个很怪的事。老农民憨子爹竟来问他双命长生之说是否有医学依据。
双命长生,是十多年前一气功组织的歪理邪说。
该组织首脑王梅花,十多年来音讯全无。
“十三年前……我们一拍即合……为避人耳目,我们将张强拐到此处……隐姓埋名。”
想到憨子爹那些话,我浑身直打哆嗦。
“你又咋了?”
“赵老师,那个女的可能是王梅花!”
“王梅花是谁?”赵老师只知道憨子爹找过老中医,不知道老中医还提过首脑姓名。
“王梅花可能是憨子妈!”我紧张,但不口吃,思路更比往日清晰,“她敢出卖憨子爹,肯定做好了案发离开的准备!现在只有老中医知道她的事,她想杀人灭口!”
“草!”
赵老师骂了一句,拉着我们就往回跑,可我们一个病一个“残”,实在是跑不动。
“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赵老师还是那个赵老师,嫉恶如仇!心急如焚!我只点了点头,他已兔子般蹿远。
等他消失在视线尽头,我拉着王超坐在一旁屋檐下。
“我头可疼。”王超哼哼唧唧,“是不是要死了?”
“让你乱吃东西!”我想起那天喊哥后没分到肉,气不打一处来,“憨子爹都说了,那不是给咱们吃的,你倒好,趁老师们没看见还偷吃憨子的肉!”
正说得痛快,身前忽然一暗。
抬头,看到之前在卫生所看到的那个女人,她留着与年纪不符的长发,眼神熟悉而冰冷:“是谁偷吃了我的东西啊?”
我吓得瘫坐在地。
“怎么?不认识我了?”女人笑着,盯着王超,“你刚说你头疼,我把你头割下来好不好?”又看向我,“知道那晚我为什么跟着你们去小树林吗?张强的头以前就埋在那棵树下,埋得不深,我怕你们不小心踩到了。”
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晕过去,赶紧晕过去!
“你是不是很怕啊?”女人蹲下来,用留着长弯指甲的手摸我的脸,“别怕,别怕,我最喜欢小孩子了。”她咧嘴笑,“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你们和张强的感情很好啊。”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不是想找到他吗?他就在我身上呢,我把你们也……”
“也怎么样?”
不远处,忽然响起刘队长的声音。
我精神大振,抬头一看,不只是刘队长,还有气喘吁吁的赵老师。
“王梅花,你以为我这个队长白来的?”刘队长不怒自威,“我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你是精神病,所以在出发前暗中叮嘱燕子,一定要给你逃跑的机会!只要你跑,你就会露马脚!”
说完,燕子从一边走出来:“这一路上,我可是派人暗中盯着你呢!还有,你刚不是在卫生所放了把火嘛,火已经被灭了,你,也快灭了!”
说灭就灭。
听完燕子的话,王梅花身上的嚣张气焰如火般熄灭,直到手铐戴到手上、直到被带进吉普车,才恶狠狠道:“你们别得意!我认识很多人!他们能把我弄出去!”
“弄谁?弄你?你是谁?一个宣传封建迷信的杀人凶手?你以为还是十几年前?”刘队长义正严词,“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做扫除迷信余毒的思想工作,今天包括以后,你别想再骗到一个人!带走!”。
王梅花走了,赵老师来了。
他先给我们几袋零食:“咱们之前说好的。”又盯着刘队长:“行啊在院子外面急的 把我都骗过去了……”刘队长谄笑“兵不厌诈……!”又收起笑容“小伙子,你的头脑我很欣赏,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有兴趣”赵老师看着我和王超“不过要等他俩顺利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