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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了小半个月，阿爹勉强能扯着嘴皮子说话了，阿娘也能支着两条手做活儿了。
李三叔拎了小半只鸡，挤上了我家的饭桌。
“大侄子，现在你们夫妻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让王郎中挑个日子，把老福耄的最后一程礼给办完吧。”
一提到又要再去福耄窑，阿爹不着痕迹地放下了酒碗，并不言语。
阿娘也放下了筷子，将脸转向一边。
李三叔干笑了两声，往阿爹碗里夹了一块肉，试探着开口：
“我问过王郎中了，老福耄心里不舒坦，走得不情愿，所以才折腾出来那档子事。”
“但整个事儿下来，你家狗妮儿不是半根毛都没伤着吗？”
“王郎中说了，这是老福耄啊，心疼狗妮儿，不记恨她，所以这最后一程的礼，你们夫妻若是不愿意出面，让狗妮儿来断灵也是一样的。”
所谓断灵，就是在福耄窑封死，烧过元宝之后，由福耄的子孙后代，用泥巴和上草秆子，把福耄窑的缝隙全都给填上。
这样一来，窑里的福耄，跟尚在人世的子孙，就再没了半分瓜葛。
从此以后，这座福耄，就成了整个村子的守护神。
就连祭拜，也不再是子孙的事，而是整个村子的人，一起来祈求庇佑。
爹娘受伤，正是在准备进行断灵的时候。
若是不做断灵，那奶奶就只是我家去了的长辈，而不是村庄的福耄了。
